室內香气弥漫,鸳鸯锅內热雾袅袅,令初染的脸莹润泛红,她专心致志望着锅汤,等待汤勺中的虾滑变熟。
吃过一轮肥牛卷,肚子里有货,少女双眸娇媚水汪,鼻头微耸湿漉,张嘴咬住筷尖,默数时间,犹如一只嘴馋幼猫。
坐在正对面的刘衍目光轻轻一扫,将小女人的一切动作收入眼底,不是头一次和她吃饭,却极少见她这么馋。
“啊,可以吃了……”一大早被祁缙吃干抹净,ti力值跌入低点,初染眉眼带笑,伸手去抓漏勺,然而祁缙的动作比她更快,将煮得白嫩喷香的虾ro送到她碗里。
“谢谢。”对上男友的眼,初染小声道谢,低头吹气。
连灌两杯汽水,方莹迫不及待咬下虾饺,烫得抽凉气,她皱眉嚼两下,被满嘴ro香美到眯起眼:“这虾饺的味道还真不错——”
“那当然,这可是我们那的特色美食,出行在外必备,我从小吃到大,那天逛了一圈超市没找到,没想到今天倒有人带来了……”初染得意咧嘴,朝刘衍投去感激的一瞥。
“早听说你们那的东西好吃,以后我一定要去玩个遍,就让染染你给我当导游……”叶旬接过话茬,唧唧咕咕说了一通。
“慢点,还有很多——”这事他倒是不知,祁缙挑眉,隔着热雾看一眼对面的男人,给身旁少女添了两颗鹌鹑蛋,他声线微冷,动作却小心。
“嗯……”初染应了,细小汗珠在鼻尖滚动,她满心满眼都是虾滑和虾饺,未能注意餐桌的汹涌暗潮。
待她收拾干净碗中食物,发觉祁缙不再动筷,知道他的食量比自己大,远没吃饱,这是在等待自己投喂?
初染猜测,她夹起嫩牛ro,涮了十多秒,放到对方碗里。
“别光看着,想吃什么我给你下……”
“好。”祁缙偏头看她,眸色泛出清浅悦色。
男人乖乖吃东西的模样同大型犬很像,初染看着高兴,变花样给他烫蔬菜和ro片。
“喂,你两真是……我和孙乾吃饭也没你们这样。”叶旬敲碗抗议。
见情敌不动声色扳回一局,刘衍拿起剩余的两盒虾饺,扬手问:“是现在下锅,还是等一会儿?”
“分开下锅吧,先清汤,再红锅。”乔楚从他手中取过一盒,递到祁缙面前,自那日和初染谈话后,她只觉愧疚,以行动站了队。
午饭后,方莹躺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看到上一任房客留下的骰子杯,顿时来了兴趣,扯过一旁的便条本,写了几个很贱的问题,逐个揉成小团。
“我们来玩大小点好不好?赌输的人选择真心话或大冒险——”
客随主便,初染点头应允,然而几轮下来,她发现运气最差的人居然是自己。
“又是你,算上刚才那轮,抽两个吧~”方莹笑眯眯示意。
初染展开纸团,读过问题后瞪了她一眼,‘和对象相处时最尴尬的事是什么?’‘穿过最xlng感的內裤是什么款式和颜色?’
刘衍还在这,让自己怎么好好回答……
叶旬摇晃啤酒瓶,乐呵呵提醒:“一定要诚实回答,不可隐瞒,不然罚酒要加倍——”
祁缙长腿伸展,闷声不吭,一瞬不瞬紧盯少女,似也在等待答案。
“最尴尬的事情……”初染无奈,仔细思考一阵,将头一次看电影睡着,更把口水流在祁缙肩上的事说了出来,她开始苦恼第二个问题该怎么回答。
“哈哈哈哈你说的是真的?”三个姑娘听后,都毫不客气笑出声。
“她说的是真事。”男主亲自盖印,证实此事的真实xlng,他神色慵懒,指尖滑过瑞士军刀,将金属小物放在手中把玩,慢悠悠掀唇:“至于第二个问题,我想答案,只有我知道就好……”
说着,他拿起桌角新开的冰啤酒,一饮而尽,以示自罚。
风水轮流转,接下来的几次摇骰中,每个人都轮流成了输家,轮到刘衍时,他抽出的纸条上写的是“有喜欢的人吗?他/她现在在哪里?”
他环视一周,目光略过祁缙身旁的女孩,意有所指道:“有,但是离我很远。”能见不能碰,咫尺天涯。
众人都默契噤声,初染如坐针毡,她眼梢微跳,催促方莹开启下一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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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几日,初染收到刘衍发来的信息,晚上九点半在蓝点的后墙见面,这是校內老区的一间咖啡馆,环境幽雅,人迹罕至,他们有时会约在那里自习,祁缙下午就和陈胥出去了,她只能独自前往。
夜色深沉,极幽极暗,如深渊巨口,下一秒就要蹦出无数恶鬼,斑驳落漆的老旧砖墙下,刘衍安静坐着,与祁缙遥遥对望。
祁缙倚靠车门,双手环臂,也无声盯住刘衍,两人之间气氛渐凝,剑拔弩张。
“知道我为什么叫你来这里吗?”刘衍靠墙站起,从老旧阶梯上跳下,他掐灭手中的烟,低低发问。
“不知道。”祁缙沉默片刻,冷不丁开口。
刘衍一听就笑了,五指张开,抠住砖墙,留下几道划痕。
“这里我和染染常来自习的地方,只有我们两个人……”
祁缙默默听着,似不为所动,却锁好了车,迈步朝对方走。
“有什么话,你今天一次说清楚。”他居高临下,望向刘衍,眉眼冷冽。
“我认为,你已经没有资格站在她身边了,再这样拖下去,只是在浪费生命。”掐着时间,刘衍开门见山道。
听到这,祁缙抬眉,“为什么?”他眸色晦暗,令人不寒而栗。
“为什么?你作为她的男人,也好意思问为什么?”被他漠然的模样激怒,刘衍一脚将酒瓶踹得老远,额角青筋不住跳动。
他猛然起身,上前揪住祁缙的衣领,一字一顿道:“当她差点被人贩子拐卖、赶实验项目赶到发高烧住院,最需要你的时候,你在哪里?被能源学院的男生搔扰多年,苦恼到脱不开身、校运会长跑后倒地呕吐,最彷徨无助的时候,你又在哪里?这么多年,陪在她身边的人是我,不是你,她的三名室友都不相信你的存在。祁缙,你有什么资格拥有她?在我眼里,你和那些占有后不负责任的男人没有任何区别!”
头一次了解关于小女人生活的种种不顺,祁缙垂眸,唇角紧抿,灯影将身子拉得老长,听着情敌的控诉,他只觉脑门和右下腹的伤隐隐作痛。
“如果你连最基本的陪伴和守护都做不到,那就请你,把她让给我!我能做到所有你做不到的——”
刘衍眼带寒光,语速愈快,额角青筋跳动,面庞泛出狞色:我和你不一样,我能保证自己的这条命活得长久顺遂,一直陪她走下去,而你呢,你算什么?只是个朝不保夕的兵痞子……”边说边露出冷笑。
发现祁缙的神情渐狰,濒临暴怒边缘,刘衍脸上笑意更深:“知道吗?她的心里,早有我一席之地,她被告白的那一天,我再现场不止亲了额,还有嘴,她的唇很甜很软,那种滋味,我一生都不会忘……”
这一句犹如最后放到骆驼背上最后一根草,成功点燃对方心头怒火。
察觉出刘衍在故意激怒自己,祁缙却不想忍,他眯起眼,反手扣住对方的臂,将整个人拎起,狠狠摔到地面。
“再敢说一次,我就把你的手臂卸下来。”
终于出手了……刘衍的眸闪过一丝快意,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面颊、腹部被重拳连番击中,尽管试图反抗,却因对方碾压xlng的战力,被摁在地上摩擦。
同身为男人,无论力量亦或是格斗技巧,他连对方的一根手指都比不上。
夜风刮过,林叶沙沙,一道颤抖而嘶哑的女声响起。
“你们在做什么——”
处于暴怒状态的祁缙和被打到奄奄一息的刘衍同时转头,就见心爱的女孩站在校道旁,正一脸惨白看着他们,光线昏暗,她的一袭白裙随风飘起,眼瞳在月光下闪动水光,显得惊惧而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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