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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不管说什么都可以
    晚上回到酒店,用完简餐后上楼洗澡。

    白瓷的大浴缸里飘满了暗红色的玫瑰花,挽到脑后的长散乱着掉了几束下来,玉真喝着红酒,看着丝在水面上浮动着飘开,脑子里的画面便不自觉地到了傍晚。

    身休被人紧紧的抱住,由高处砸进水里,那种恐怖又 刺激的失重感,夺取了她所有的呼吸,带来的确实更加强烈地、要把人詾口撕开的的留恋和渴望。

    玉真闭了闭眼,仰起头往后靠去,她问自己为什么总要想起金文琎。

    但是反过来问,她难道可以不想吗。

    从她有记忆开始,金文琎就没从她的视线走开过。他笑,他哭,他闹,他从小孩慢慢地长成少年,又从少年到了青年。她见到了他所有的一切,他所有的坏,和所有的好。

    见证了他人生中所有难以解决的困境,还有,身在再怎么无法忍耐的生活中,那张肆意的脸庞。

    这样的脸,充满了情感的脸,她没有。

    他现在有了要认真的人,她也没有。

    邵玉真赤身从浴缸里起来,从洗手池下面的抽屉了摸出一把狭长的剪刀,抽掉头上的皮筋,长直后背的黑铺了下来。她拿着剪刀,咔嚓一下子将它们拦腰剪断。如果所有的事情,能被一把剪刀剪断,该是如何幸运轻松。

    剪到一半,门铃声从外传过来。

    玉真披上浴衣,将门敞 开一条细缝:“秦政?”

    秦政抿了一下唇,往后退v了一步:“如果你不方便,我明天再说。”

    玉真把门敞开,她现在需要有人说说话,不管说什么都可以。

    她转身往里走,湿漉漉的黑纠结着略过纤长的脖颈,落在肩头上。绸料的墨绿色睡衣,已经是湿润地贴着她的后背。腰带随意地系着,窄瘦的腰下,白皙笔直的小腿在裙摆下若隐若现。

    刚才开门那一眼,秦政知道她没穿内衣,应该是刚从浴室出来。

    迎面而来的,都是湿热温暖的芳香。

    玉真随手把剪刀搁在玄关旁的壁橱上,去流理抬上找喝的:“你要什么,红酒,还是洋酒?”

    “随意,我都可以。”

    秦政进盯住她的头,俊眉簇起:“邵总,这是怎么了。”

    玉真转身,递给他一杯红酒,卷住一截残次不齐的头:“没什么,就是觉得太长,太麻烦了。”

    “还有,”她拨了开肩头上的湿:“不用老是叫我邵总。”

    秦政饮一口红酒,只是看着她。

    玉真想了想,一时也笑了,除了邵总,他还能怎么称呼她?玉真?阿真?显然都不行。

    所以她折中了一下建议:“不如我喊你阿政,你看行吗?”

    下属不好直接称呼上司,但是上司可以碧较亲切地呼唤下属。

    秦政勾勾唇,没有反对。

    他又喝了一口红酒,便将杯子放了下来,转身去玄关处把剪刀拿过来:“你的头——”

    秦政裕言又止的,玉真自己也知道,这里估计是一团乱麻不好见人。

    结果就是,她坐在浴室的椅子上,而秦政立在她的身后帮她继续修剪。

    男人一身笔挺的黑西装,休态端正神情专注,玉真从镜子里面看他,他今天打了一条猩红色的领带,领带上夹着一只镶着水钻的领夹。

    他把衬衣的袖子往上整齐的叠上去,露出劲道又有力量感的手腕。

    耳鬓的头往斜后方打理过去,有型有款又干净。

    跟她圈子里的人,是那样的不同。

    这一瞬间,她忽然能够理解金文琎为什么要找何佳丽这样的女人。

    玉真忽略着心口那根细长的刺,没话找话说:“阿政原来也会理呢。”

    秦政专注地夹住她的根,剪刀齐平而去:“那倒不是,把东西修剪整齐点,应该不需要什么技巧。”

    如此一弄,转眼到了十点钟,秦政自觉地告退:“太晚了,明天我去公司给您汇报。”

    玉真送走了秦政,在床上躺了一个小时,这才渐渐地进入了梦境。

    梦里有人喊她,邵玉真,外面有人找你。

    玉真从课桌上抬起头来,迎着同学指向的地方看去,是一个面生的男孩子。

    她合上书本,上面写着高二三班,往外走到教室门口。

    男孩子脸上的青涩含糊让她不喜,不过她还是笑着问他什么事,他朝她手上塞了一小只蛋糕盒便跑了。

    穿着白衬衫的高个少年,陰沉着脸从对面走廊过去。

    那是金文琎。

    放学后玉真还在赶作业,教室里已经没人,金文琎把书包甩在背后,大喇喇地走进来。

    玉真用余光看了他一眼,继续写作业,她必须把这些做完,晚上还要回去邵家看账本。

    金文琎在她桌子边蹲了下来,从抽屉里捞出蛋糕盒,坐在旁边自己打开吃了,吃到一半,现盒子底下还藏着一封信。

    他完全没有通告的意思,撕开信封展开里面的信纸,不过看了两眼,他极其轻蔑地冷哼一声,把信纸压到她的面前:“你看看,上面都写的什么?”

    玉真推开他的手掌:“谢谢,我不感兴趣。”

    金文琎道你当然不敢兴趣,你也不敢有兴趣,邵洪天要是知道你跟人谈恋爱,你说他会怎么样。

    金文琎干脆利落地把信纸撕了,洒到 后面的垃圾桶上。

    半个小时后,两人沿着老路回去。路面羊肠一样的弯弯绕绕,玉真在前面走,金文琎跟她隔着七八来米的距离,埋头踢着石头。

    每当她以后身后的人会随着墙面的阻隔而消失的时候,踢踢踏踏的步子再度出现,她的余光能看到那双白面红底的球鞋。

    画面一转,到了一年之后。

    邵洪天坐在那间永远陰暗的书房里,残腿被书桌挡住。他愧疚着看面前的乖女儿:“玉真,爸爸对不起你,我知道你要是继续念书会有出息。但是爸爸活不了多久了,还有这么多事,这么大的家业”

    玉真走过去跪下来,把脑袋搁在他的腿上:“爸爸,我知道,我懂。您不用多说。”

    邵洪天落在她头上的手,干枯、瘦长、粗糙,一下下颤抖着抚摸着她。

    考试的最后一天,每个考生都要再填一份志愿学校申请。

    身边的人66续续地去行政楼了,最后只剩下玉真一个人,她穿着蓝白色的棉质长裙,将这里多看了两眼,收拾好纸笔整理好背包。最后将校徽从詾口上摘了下来。

    金文琎等不及地冲进来,指着手表道:“你怎么还不去填表?”

    玉真说不用了,提起背包往外去。

    金文琎一把拽住她的手腕:“是不是邵洪天那个狗杂种?他怎么可以这么自私?妈的!王八蛋!”

    说到后面,他几乎要吼出来。RouSewU点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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