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升腾起无边的考验,甚至,那个模糊的人影都和她失散在精神力世界了。
圣树给埃利奥特考验,埃利奥特就给她考验!
穆翊在黑色的漩涡里没有一点动荡,像在房间里一样安静平稳,四周的黑色搅碎所有能看见的画面,华美的穹顶、明灭的蜡烛、金棕色的雕刻着繁复花纹的桌椅,通通被卷进黑色的漩涡,在她的周围高速转动着,破碎成粉末,湮灭在一片黑色中。
穆翊不知道会不会被最终也卷进这片黑暗,直接灰飞烟灭,她像是在一个玻璃罩子里,不确定这里的平静是不是会突然崩塌。
一片黑暗。
那种静止的、纯粹的黑暗里,穆翊觉得自己几乎没有存在感,她动了动自己的胳膊,能感觉到身体还在,抱紧了自己,在这个没有一点声音和光线的空间里团成了一团。
不知道过了多久,黑色裂开了。
一只鸡蛋被磕在碗边,光线从缝隙里透进来,蛋清蛋黄就顺着缝隙黏黏糊糊地淌了下去,穆翊觉得自己在缓缓下落。
衣服也回来了,看来自己已经到了另一个灵魂空间。
还要在他的世界里漂流多久
是山野,有草腥,清爽的香味,淡淡的泥土味道,有迷惑不解,也有淡淡的欢欣。
草地上,一个看起来十岁的男孩正在捡树枝,他动作很慢,捡起来还会看一下,这不是一个勤快的孩子,抓紧了一切机会在偷懒,抚摸着树桩上的青苔,盯着飞舞而过的蝴蝶,连有风吹过来都会惊动到他,等他定住身子,熟悉了气流温柔的吹拂后,才慢慢地伸出了手,让吹得酥痒的风穿过指缝。
即使穿着破烂带补丁的衣服,这个白发的男孩依然美丽至极。
以至于他这些偷懒甚至愚蠢的模样,都可爱到让人怜惜和惊叹。
穆翊缓缓落到了林边,男孩的每一个动作都看的清楚,那双灰蓝色的眼睛澄澈,没有一点瑕疵。
“埃利奥特……”
男孩转过头来,看着林边的女人,有些惊讶,但是没有任何警惕,和遇到刚才那阵风一般,他静静地看着她。
慢慢地,他翘起了唇角,露出一个有些笨拙的微笑。
“你说什么?”他笑着,有一点困惑。
莫名的,这样的埃利奥特让穆翊觉得有些不敢靠近。
“是你的名字,埃利奥特。”
她应该喊醒他的,告诉他,不要再这些回忆里藏着了,他们还在圣树的亚空间里,必须干净醒过来,纽亚特还有一堆破事等着他们。
人会沉浸在回忆里,这真的是太安全太美好的地方,穆翊得承认,这个空间太好了,这样的埃利奥特也太好了。
谁会想离开呢?
有远远的喊叫传了过来,两个人同时转过头去,那是一个慈祥的老妇人,正拄着拐往这边走来。
“艾力,艾力,你的小树枝捡完了吗?”
“还没有呢,吉娜奶奶。”
还是艾力的埃利奥特有些羞愧,看了一眼穆翊就飞快地向老妇人跑过去,只是半路回头看了看这个黑发黑眼的女人几回。
穆翊远远地问:“你要去哪里?”
“和吉娜奶奶回家。”
白发的男孩眨眨眼,穆翊听到他语气中的一丝不确定。
“你没有家。”
穆翊平静地说着:“你没有家,埃利奥特。”
小男孩皱起了眉头。
穆翊又重复了一遍,有着某种报复般的心态:“你是深渊的子民,恶魔的后裔,恶魔的家应该在深渊——如果那也算家的话。你是纽亚特王国的大祭司,你的封地在阿提斯,你在那里的教堂,可以算作你的家吗?”
男孩的的面色僵硬如蜡像。
“所以,艾力,想想埃利奥特吧,还有埃利奥特弄来的穆翊,你们能回到哪儿去?”
“你们都是一样的——无家可归。”
天迅速黑了下来。
又开始了。
穆翊定定地和那双银蓝色的眼睛对视,直到完全被黑暗吞没。
不是黑暗,是天真的黑了,星辰升上穹顶,又飞快暗淡,昼夜交替,村民来来往往,万物被调快了数千万倍的速度在运转,直到战火蔓延,村民们四处逃窜着躲进山野,又在魔潮来临时,哭喊着被撕碎吞噬。
静谧的山野面目全非。
穆翊从那双静止的眼睛里感受到的东西,蔓延到她的灵魂来。
想要留住一切,让这些不幸不要再发生,甚至没有愤怒悲伤,只是想要做些什么。
做些什么,避免更多的不幸。
这也是埃利奥特的渴望。
就这么简单!
一个混血了大恶魔的男人,一个在教廷里隐藏了十多年的恶魔后裔,想要的会是这个?
这个刚才还强暴自己的恶魔后裔竟然想要做个圣徒!
视线另一边,稚嫩的银蓝色眼睛熄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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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翊猛地睁开了眼睛,下体撕裂的疼痛突然冲向了她,在意识和肉体之间暂时阻隔着的玻璃被抽掉了,笨重脆弱的肉体带着汹涌的疼痛,重新链接上了醒过来的意识。
她抽着气,浑身痉挛了一下,想要握住拳头,无力的四肢只是徒劳地发抖,被蹂躏后的空虚和灼痛在血液里流转,微微缩一下肉穴火辣辣的灼烧,浑身都在疼。
虚幻的舒适有什么不好?
干什么想不开非要这真实的疼痛?
下身的液体都已经干了,穆翊不知道都是什么,乱七八糟地想着:他射精了吗?他尿了吗?还是自己失禁了?
勉强转动头,穆翊惊讶地看到身边昏倒的埃利奥特——已经褪去了暗红色的皮肤和奇怪的变异,白皙的身体扑倒在青草里,他的脸埋在下面,看不到神情。
他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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