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占儿包裹得严严实实,送入她怀中:“家主,快,大都护派遣的人来了,要家主马上出发!”
栖迟伸手抱住占儿,心里沉到了底,沉默地坐了一瞬,起身出屋。
到了廊上,曹玉林已经迎上来,对上她视线,低低说:“嫂嫂,请随我走,让秋霜随别人走。”
栖迟不知是以何种心情随她出的门,一路脚步不停,心里全然是空的。
府门外已安排好马车,原本围着都护府的大队兵马已经全都护卫在马车两旁。
栖迟抱着占儿坐进去时,看见曹玉林亲自坐在了驾车的位置。
“嫂嫂放心,倘若被官员堵截,我会按照三哥jiāo代的去说,这批人马是早就安排好的,不管嫂嫂今后到哪里,他们的任务都是保护你与占儿。”
说话间已策马出去,直奔城门。
占儿在车里依旧不安分地想走动,被栖迟按住了。
听着动静,外面还有其他人在领队,便是回来报信的那队人。她的心思转了回来,想起秋霜的话,一手掀开门帘,小声问了句:“据说是他特地派人回来通知的?”
曹玉林控着马车,忽然回头看她一眼,点了个头,却有些其他意味:“嫂嫂放心,不会有事。”
栖迟放下帘子,缓缓坐回去,又揭开窗格帘看了一眼。
领头的那些人看装束与北地军人无异,看神态更是急切的很,比谁都尽心的模样。
马车很快出了城,并没有遇到一点阻碍。
出城没到十里,前方领队的人里,忽而有人提出不必如此多人跟着护送,由他们护送大都护夫人去与大都护会合即可,以免引起人注意。
曹玉林忽然喊停。
马车一停,占儿扑进栖迟怀里,外面的人马也全停了。
“嫂嫂坐稳了。”曹玉林忽然说。
栖迟抱紧了占儿:“知道了。”
霍然一阵拔刀声,外面响起阵阵兵戈厮杀。
留下保护都护府的皆是军中精锐,一出手,目标直指那群领队之人。
对方看起来是出自军中,却并不严谨,又人数不多,被杀了个措手不及,顷刻就落于下风,死的死,伤的伤。
一片哀嚎声中,曹玉林揭了帘子进来。
“没事了嫂嫂,大概是突厥为帮助邕王而走的一招,破绽百出,注定有来无回。”
出行时就已怀疑是假消息,伏廷临走jiāo代过,结果会直接通知曹玉林,真出了事不会这么安排一批人马堂而皇之地回来接人,更何况接到路上说的还是去与伏廷会合。
曹玉林看得真切,他们出城时连城门守军都示警了,不过是放任他们至此才解决的罢了。
栖迟点点头,抱着占儿,嗅到了那阵血腥味,不知在长安是否也是这样的情形。
“回去吧。”她轻轻说。
曹玉林看了看她神情,出去驾车。
外面的人已迅速清理干净道上。
一行人马沿原路返回,至城门下,又是一队人马快马加鞭自远处而来。
栖迟透过飘动的窗格帘看出去,边角里能看见道路尽头马蹄阵阵,拖出一阵弥漫的尘烟直往此处而来。
曹玉林停下了马车。
她拎了拎神,搂紧了占儿,做好了再应对一拨人马的准备,却听外面动静,似所有人都下了马,接着就听外面齐声喊道:“拜见大都护!”
栖迟怔了怔,占儿已趁机迈着小腿往车外走。
曹玉林掀了帘子,将他抱了过去,又看向栖迟,门帘已垂落。
她突然清醒了一般,立即就要出去,忽而听见外面传来内侍尖细的声音,才知还有外人在场,最后送入伏廷低沉的声音:“伏廷奉旨来向郡主报安。”
当朝有律,唯有与储君一脉才可称郡主。
栖迟揭帘的手顿住,抬头看着帘子,好一会儿才轻声说:“入车说话。”
伏廷掀了帘子,矮身入车,瞬间就到了她眼前,一身没来得及清理的血迹,泛青的下巴,眼下带着连日奔波而至的憔悴,一双眼看着她。
栖迟一倾身将他抱住,忽的退开,扬手就甩了他一巴掌,浑身都在颤,手指也在颤,最终却又扑上前,更用力地抱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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