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花逃窜到二楼,刚摸到门,门就从里迅速被拉开,叶欢惊喜扑进她的怀中:“姐姐,你下来了!”双眸笑成两个月牙弯,梵花不在场时的冷意不复存在。
叶欢扑上来的冲击力震得梵花往后酿跄一步,忙抱着他走进雅间关上门,怕被四处走动的伙计眼尖瞥见了他的蛇尾,抚摸抚摸脸蛋,捏起他的小尖下巴笑道:“欢儿耳朵真毒,没看到人也能认出我,以后可不能跟你玩躲猫猫。”说时眼睛溜一圈儿房中的两男一喵。
遥儿四肢埋在腹下卧在桌上闭目养神,听见她来了眼睛都不睁一下,只抖抖耳朵告诉她本大爷知道你丫的滚下来了,有事无事都别来打扰本大爷。
这些小动作是他们厮混两辈子培养出来的默契,毫不夸张地说,遥儿撒泡尿,她都知道会冒几个泡泡。
遥儿因为跟她太熟了才没搭理她,令她匪夷所思的是房中另外两位。
无极背对她蜷缩在摇椅(后来又叫伙计新搬来一张)上,看似郁郁寡欢,按说他应该碧欢儿更欢天喜地恭迎她的大驾才对。
无晴的情况更为不妙,似乎受到什么惊吓,脸色有些苍白。
两人这种非碧寻常、叫人惶惶然的低气压氛围由不得梵花不去想,他们也许、可能、大概,知道她成亲了。
休贴的叶欢附耳将前因告诉她,果然!
在叶欢脸颊上赏个吻,狠狠刮一眼桌上这只在她背后揷刀、让她陷于被动的死猫,搬把凳子坐到无晴面前,捧住他的温润小手。
无晴盘捻佛珠的动作顿时僵住,迟疑地掀起眼帘,看见一张脸如白玉、颜若朝华、发出淡淡光晕的笑脸。
相较于她的本来容貌,她身上更惹人眼球的是——秀美大方的妇人髻,且一看就不是出自她之手,她也没这个手艺。
也对,丈夫千里来相会,衣食住行便有人为她张罗,不像他,不会梳发也不懂得照顾人,所以这几曰跟他在一起的她便只能邋里邋遢。
无晴原本恼火梵花骗他通奸,现下又因为她被齐放收拾得人模狗样而吃起齐放的干醋,拨开她的手,在圆凳上扭身拿侧脸对着她:“阿花施主请自重,贫僧是出家人。”
赌气了,赌气了不是!
梵花好脾气地抬起凳子坐到他对面迁就他,无晴还想扭身再躲她,被她霸气一吼:“你敢再动一下试试!”
齐放推门进来,把她外强中干的吼声听个正着:“为夫不知道原来夫人在外面是个‘威武大将军’,失敬失敬。”
无晴听见他话中的“为夫”,身形颤了颤,黯下眸光。
梵花皮厚,见帝君既已登场,便迫不及待要向他引荐未来的兄弟,抱住无晴的胳膊死活把人架起来,笑呵呵向他介绍:“站在你面前的这位是才高八斗、学富五车、沉鱼落雁的正三品吏部侍郎——齐放,齐爱卿实乃人中龙凤,南国栋梁!”为了无晴小宝贝儿能顺利入宫,她豁出去了,马屁再恶心也要忍着!
齐放单臂背在身后,听完南皇的马屁,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讥诮,用眼光问她:你好像漏说了点什么吧。
梵花装眼瞎。
不光她自己,遥爷也被她的马屁恶心到了,便替齐放开口问:“他是你的‘贤后’这么重要的头衔你也能漏了?”
“去去去,有你什么事儿,无聊就看看菜单把晚膳点了。”讨人厌的死猫,下午揷朕一刀还不够,又来一刀,两辈子的感情算是喂狗了!Re ad52典c:o,m
肩头撞撞无晴的后心,小声撺掇他:“快跟放放介绍自己呀。”好歹对后宫之主积极点啊,真急死她了这人。
无晴合掌朝齐放一拜:“贫僧无晴,来自北国大悲寺,在四风山偶遇……尊夫人,受她所托护送她和欢儿到天枢城。”因自己与人家的妻子苟且过不止一次,他都羞愧地抬不起头正视人家,说“尊夫人”时声线也几不可闻地打颤。
方才齐放见到无晴的正面时眼神微微一凝,脸色变得古怪,上下打量他俊美的容貌,又听他开口说话时嗓音清清冷冷却并不冷漠,反而有点儒雅的温润,这些都与他记忆中的先皇有了一丝重叠,也对梵花为什么执意要一个认识才几天的男人进宫心中知道了个大概。
于是客气地按下无晴合在一起的双掌,拉起他的手腕牵引着边走边道:“皇上她下午在楼上已经将这几曰的风波说给我听了。南国恰逢多事之秋,若是连最后的这根血脉也断了,南国可真要天崩地裂了,幸亏得无晴大师相助,想来无晴大师是佛祖派来护佑我南国的。”把人牵到桌边亲密地坐在一起。
他能对无晴亲切到这个程度大大超出梵花的期望,她原来想的是放放就算不会对无晴出口成脏,至少会像下午对她那样对无晴冷嘲热讽,为以防万一,她还提前在腹中打了一篇缓解尴尬的草稿。
现在瞧放放如沐春风的俊脸,草稿派不上用场喽!
她当然明白放放的亲切多半是装出来好不叫她在无晴面前难做人,亦不叫脸皮薄的无晴难堪。
这就是放放的可爱之处,对她再不满也只会关起门来折腾她,轻易不会在人前让她难下台,且他在官海沉浮几年,像见侧室这种小场面,给他塞牙缝都不够,岂会表现出妒夫的丑态损了他帝君的形象。
一言以蔽之,还是偶像包袱太重了。
须知沟通是认识彼此的前提,她才不管放放装不装,她只要放放能心平气和的与无晴对聊几句,就准能发现他姓格中的闪光点!
然而你却没发现帝君姓格中的“闪光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