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记载的,也发现了这个问题。若是人都依元气而活,那用被子遮脸,岂不呼吸不畅?也就罢了,婴孩体弱,再一盖被,十有八九是要捂出病的。
宫中子嗣艰难,竟有此因吗?赵顼只觉身体都颤了起来。当年仁宗也不是生不出孩子,就是养不大,全都早夭。若真是因炭du而起,这皇宫有多少孩童,是因此而亡?
“速速传令下去,炭盆不可再摆在卧房!尤其是太皇太后、太后和皇后的寝宫!还有,让将作监试制新炭盆,不可再隔水,须得把烟导出屋!”赵顼是真被吓到了。他的皇后可是怀着身孕啊,若是出了差池,才是追悔莫及!
立刻有宫人奔出了大殿,传天子口谕。
钱乙松了口气,又道:“此事,臣想写篇小论,发在《京报》上,还请官家应允。”
“朕允了!”赵顼立刻道,“还有邸报,也要刊上此事,尽快传往州郡,切不可再酿祸端。”
寒冬腊月,正是烧炭的时节。还不知多少百姓,要靠着炭盆取暖。皇宫里,还能盖蚕丝厚被,百姓又能靠什么?夜间还不是生火取暖吗?只盼这发在报上的消息,能救回更多xing命吧。
又了天子督促,新一期的《京报》提前了两日发行。刊首就放了钱乙的文章。旋即,《日新报》进行转载,炭du的危害,须臾就传遍了大街小巷。
对于东京城的百姓而言,这可是个骇人的消息。谁能想到,炭du竟然连水都不能融。那早年的防护,岂不都白费了?立刻有人起身,连报都不听了,奔回家告知家人。还有些则痛哭流涕,说方才知晓家中亲眷,竟是因炭du而亡。冬日哪个不用火盆取暖?忽有老弱fu孺患病,恶心作呕头痛不止,还以为是着风了,在屋内养病,最终不治。如今想来,怕不是为了取暖生的炭盆,才是罪魁祸首!
对于这轩然大波,韩家玻璃镜铺也极是做出了反应。亲自登门,寻那些制了玻璃窗的客人,说明炭du之事,可以免费为其改窗。
这些能用玻璃窗的,哪个不是豪富权贵?闻言都是脸色煞白。好在韩家铺子的玻璃通透,多是装在书房,少量彩色玻璃,也是装在闺阁的绣房之中,倒是没有惹出祸患。而且此事也怪不得韩家,谁不是刚看了《京报》,才知晓炭du由来?倒是韩家守信,逐一登门改窗,殊为难得。
而且店里的伙计,也说主家正在研制新式火盆,可把烟气导入室外。顿时又让不少人心中安东。这样的大店,方才是可以信赖的店家啊!
韩家玻璃镜铺这么一闹,之前修过玻璃窗的贵人们,全都开始改造屋舍。不知多少给人装琉璃窗的店家,也被迫动了起来。炭du之说,更是传遍了大街小巷。这炭du可怖,可是冬日哪有不烧炭的?若是夜间都要闭火,万一冻出病来可怎么好?
不知多少铁匠铺,都开始琢磨如何制新式的炭盆。倒是之前承诺的韩家铺子,最先拿出了样品。
“这煤炉,怎地是方的?”看着面前柜子一样的新式煤炉,甄琼也是傻眼。煤炉不都应该是圆的吗?他之前听说耐火砖的内胆是烧成了柱形的啊,怎么外面的壳子确实方的?
“圆炉局促,不够气派,贵人多半不会用的。还是方柜的好些。”韩邈笑着解释道。制这个煤炉,倒是没有花费太多时间。炼丹本就要耐火的砖瓦,他寻了几个善治丹炉的,很快就弄出了内胆。至于外壳,他并没有听甄琼建议,选用了矮柜样式。上面通气的烟道,则打制成了雕花的曲柱,摆在屋里,就像一样家具一般。当然,上面还是有搁铜壶的地方,放在屋中,也可以随时喝到热水。
这还真是有钱人才会用的啊。甄琼愣了半晌,突然又道:“那寻常样式的,就不制了吗?”
“不必。这煤炉问世,定会有无数人仿制。多得是小作坊打造,倒是不必跟他们争抢。”为了保命,不知多少人盼着新式炭炉出现。他这个煤炉,将来肯定也会有人仿制,改出更省钱的款式。因是必备品,很快就会陷入价格之争,利润不会很高。倒是不如作这等华贵的,专门卖给有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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