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
邻居,对了,邻居。
和nǎinǎi最好的就是邻居黄伯。
若是自己不在,nǎinǎi八成也是找隔壁家的黄伯。
捋清楚思路之后,安晓蕾打了隔壁黄伯的电话,而对方也很快将电话接了起来:“喂?谁?”
安晓蕾这才想起来黄伯甚至没有她的电话号码,“安晓蕾。”
对方深深叹了口气,好像是想说什么,但是最终还是咽下去了,就剩下一句无力的:“来二院吧。”
这下可算是将小黄毛说的话给坐实了 ,二院指的就是市里面的第二人民医院,比较贵,他们这些穷人轻易不敢去,要去了那就是真的事情大发了。
一般的门诊和小医院已经解决不了,所以只能jiāo给大医院。
这意味着钱包要大出血。
贫民窟里面的人,往往会放弃病重的人,尤其是老人。黄伯不知道安晓蕾会怎么选择,他已经帮老人jiāo了一部分费用,如果安晓蕾决定放弃nǎinǎi,那么想必不会还钱,这笔钱就算是打了水漂。
不说他现实,主要是这么一笔钱对谁来说都不是小数目。
加上老太太是脑溢血啊,手术之后成什么样子都还不清楚,万一生活不能自理……即便老太太有福气,没造成多大的后果,后续治疗的费用也半点不低。
安晓蕾还年轻,即便是放弃了也一点不奇怪。
如果安晓蕾放弃nǎinǎi,黄伯会觉得她做得不对,但是……也并不是不能理解。
不管怎么说,她都还年轻,未来还有很长很长的路,不想被一个没有多少时间可以活的老人拖累,是可以理解的,人都是自私的。
他的小儿子已经放弃他了,类比一下,安晓蕾能够养自己的nǎinǎi这么久,实在是仁至义尽。
黄伯在长椅上坐着,是不是瞥向门口的方向,期待着安晓蕾能够出现。
即便自己心知肚明这只是徒劳。
没有什么。
他想道。即便不来也没有什么的。
他的小儿子那时候也不来。
这么想着的时候,他又往门口的方向望了一眼。
意外地看见一个像是安晓蕾的女孩子匆匆忙忙地跑进来,趴在护士值班室的门口问她们急救室到底在哪,黄伯眼神不好,但是安晓蕾的声音也说不上有多小,听到那声音,黄伯也明白是老太太那个不孝孙女真的来了,于是伸长了手臂晃了晃。
“黄伯。”安晓蕾背着一个大大的背包,整个人看上去就像是从水里面捞出来的一样,衣服都已经贴在身上了。
黄伯凶巴巴质问道:“怎么现在才来?”
安晓蕾愣了愣,还是没有为自己辩解,低下了头。
“你nǎinǎi脑溢血的时候你甚至都不在家里面,还是我这个邻居送过来的,你说你在干什么?大晚上的野什么野?”黄伯曾经是个穷教师,钱没存下多少,训人这样的事情倒是信手沾来,“你nǎinǎi都九十多岁了,能够陪你的时间不多,为什么你就不能多陪陪她?”
树yu静而风不止,子yu养而亲不待。
这样的道理难道安晓蕾不明白吗?
但是黄伯也明白,道理谁都懂,但是很多时候,两件事情之间其实是没有平衡点的。安晓蕾想要给nǎinǎi创造好的生活环境,就要努力工作,而工作势必是需要时间的。这就说明安晓蕾不能时时刻刻待在nǎinǎi的身边,这能够怪她吗?
黄伯知道,他只是想给安晓蕾一个下马威,让她记忆深刻一点,尽量找到一个平衡点。
听说安晓蕾这个女孩子,心高气傲,嚣张跋扈,绝不愿意吃亏,谁骂她一句她要还回去十句,但是他bibi了这么多,安晓蕾都只是安安静静听着,没有说什么多余的话。
倒是黄伯感到不安了,放缓了声音让她坐下,又问道:“你为什么这么迟才来?”
“取钱。”安晓蕾老老实实地回答道,“有限额,我跑了很多地方,才将卡里面的钱全部取了出来。”
其实也不多。
杯水车薪,但蚊子肉也是肉啊。“那笔钱我会还的,尽快......”
黄伯知道她说到做到,毕竟之前nǎinǎi生病的时候,安晓蕾也没少借他的钱,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