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能够出门樊重还是很开心的,毕竟是临安这样繁华的地方,但是另一方面,因为连二在临安这里的过去,他心里又多少有点复杂。
对于连二的过去,虽然一开始有点震惊和不愿接受,但是静下心来想想,这样的过去又不是他可以选择的,而且现在的连二也早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连二,于是由震惊转化的同情又变作了心疼。
然后樊重决定,到了临安一定要保护好自家的爷,要是再有像那天胡夫人那样的人出现,自己就直接把她从爷身边拎开,不能让她们再勾起爷的回忆。
但是樊重把重点放在了这里,却忘记了另一个人。
船靠上码头的那天,舷梯放下来,樊重看到码头上站着一个刚及弱冠的年轻人,他静静地看着他们这艘船,衣袂飘飞,周身凝了一层冷冽的气势,眼神冷漠而傲然。
樊重心里正打鼓着纳闷这人是谁?就见一道人影从自己身旁掠过,先自己一步下了船,等到看清楚了,才发现那个人是连二。
就见连二捋着衣摆一路小跑走下舷梯,接着快步走到那人跟前,又停了下来。
那个人微微仰首看着连二,眼神中有了一点温柔,连二因为跑得急了,气喘得有点急,然后两人彼此看着,沉默不语。
樊重走下舷梯站在那里,那两人间暧昧的对视,让他莫名地不安与焦躁。
时间仿佛静止了片刻,然后那个人缓缓走近连二,抬手抚上他的脸颊,嘴角勾起一丝微笑,「我的连二长大了……」
连二温顺地将脸贴着他的手掌,同样笑得如水温柔,「两年未见,爷可曾思念过连二?」
那个被连二叫做「爷」的人将手收了回来,脸上依然挂着那抹淡淡的笑,「想……想着你们不好好给我做事,我要怎么罚你们。」说着转身,向停在那里的两顶轿子走去,「连三比你早两天来,不过今天被我留在宅子里看家了。」
「呵呵呵,那我要快点去看看他那张憋屈的脸。」
两人说笑着走远了,樊重愣愣地看着他们一直到他们都坐上了轿子,一旁船工来问他船上的东西都搬下来搁在哪里,樊重这才回过神来,长这么大,除了爹娘去世的时候,他还是第一次在外人那里体会到这种心里空空的失落感。
在连家见到了那个被叫做连三的人,换了个陌生的地方,他一直在搜寻着连二的身影,不慎和迎面而来的人撞在一起,手上的东西都掉了,站起来连声道歉,就看见对方也是个俊朗的男子,手里摇着把折扇。
「你是连二身边那个近侍?」
樊重点点头。
那个人便将他上下打量了一通,「个头不小,就是看起来有点不怎么机灵,像根木头似的。」
「连三,不要欺负我的人。」连二和那个再码头上见过的人一同从房间里走了出来,见到他们两人,连二走了过来。
樊重慌忙去拾落在地上的东西,然后和连二解释,「爷,他没有欺负我。」
连二不听他的,「他说你木头还不是欺负你?」
「但是……」后面的话被樊重给吞了下去,他在心里头嘀咕,您头一回见我的时候也叫我木头啊,而且还在前面加了个『傻』……
连二和他一起把地上的东西捡起来,在他坚实的背上拍了一下,「这些先送到我房里,我和连三还有爷一起用膳,你不用待在旁边,可以去城里逛逛但是也别玩到忘记了时辰。」连二说着就和那两个人一起走了。
樊重默默将东西搬到连二房里,然后傻坐在那里,若是不跟在连二身边,让他一个人去逛夜市也没什么意思。
约莫过了三更,连二才带着醉意回到自己房间里,樊重坐在椅子上,手搁在扶手上撑着自己的脑袋,睡得正沉,被推开门的声音给震醒,一看是自家爷站在门口,忙上去扶他。
「哎,你在啊,我不是放你去街上玩了。」
「街上什么时候都能去,但是没了我,谁来服侍爷?」
连二似乎一愣,回过头来,就见他脸颊上浮着淡淡的红晕,天上的星辰仿佛落进了他的眸眼里,泛着点点水亮的光泽,笑意凝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