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受着寒风冷雪。
我思量她定是从修真世家逃出来的, 法术什么的只学了皮毛,不然御剑前早该布置出屏障抵御风雪了。谁知牢sāo话才起, 迎面寒风忽然小下去, 紧跟着我便感觉扣在她小腹的双手背上覆来一片冰凉, 握住了我的手。
“抱紧,你要掉下去么?”
一道yin冷的孩童之音,闷闷地响在我耳中。这时在我身旁的人,自然只有伏梦无,闻声我悚然一抖, 若不是她握紧了我,我当真要从剑上翻下去。
她的声音……怎会突然冷成这样?明明刚才还是笑吟吟的。
我忙不迭地重新抱稳她的腰,忽然觉得手感怪了许多,似有什么东西在不住地顶着我的掌心。因眼下风雪止了不少,我便惊愕地抬起目光。
丝缕黑气正环绕在伏梦无四周,像是飘带,却又散发着十分压抑的死气,以怪异的姿势游走、扭动。也正是这些黑气将风雪阻挡下,护住了我与伏梦无。
我看得双腿发软,不由得将它们和正在顶我手心的东西联系到一起去,手又不自地松开些,那片冰凉顿时握得更紧,紧跟着伏梦无的声音又道:“你为什么老松手?我腰上有虫吗?”
“没有虫,但有、有东西在顶……”
听了我几乎在打颤的话,她沉默片刻,才柔声解释,声音也不再那么yin冷:“那是我的yin幽之息在运转,你莫怕,它不咬人。”
“我才不怕它咬人……”我嘴上呢喃,乖乖环紧她,不知不觉间,五指已和她的手扣在一起。
感到我的力道,她低低地笑了,“那,你好好抱着我,别再松手了。”
她带我回了内城后,急疯了的近卫与婢女当即拥着我回寝殿去。我见她收了冰剑,缓缓走到面色铁青的父亲面前,趁着主殿的门还未关上,冲里面喊了一嗓子:“爹爹!她待我好!不是人贩子!”
后来我渐渐知晓,她自然不是人贩子。哪怕是,也是一心一意拐我的人贩子。
本该喜庆的六岁生辰,就这样乱哄哄地过了。那晚我难受得睡不着,不知是白日里吃多了积食,还是回归内城时遭了风雪侵体,昏昏沉沉蜷缩在被褥中,只觉身体很烫,口也干得很。
迷迷糊糊睡了不晓得多久,一股冰凉忽顶开我紧咬的牙关,注入我口中,慢吞吞地往下走。等稍微清醒一点,我只觉自己的唇正贴在一片柔软上,而这片柔软又带着些温湿,离开唇后,与那冰凉一样,自我脸颊到颈上,降着我的体温,一点一寸。
我勉强睁眼,但见伏梦无正在我面前,手中还托了什么,好像是我白日里见过的杯盏。不多时,她仰头喝了杯盏中的内容物,下一瞬却是伏到我脸旁来,拍着我的脸,“醒来了么?”
她张口说话时,酒气顿时呼上来。
我不喜欢这味道,眯着眼瞪她,断断续续道:“不许喝……酒……”
她爽快地“嗯”了一声,“我这就去漱口。”
“不要走!”感到床榻轻晃,我胡乱一抓,好像是扯住了她的衣袖。
她没走,只是站在床旁,和白日里一样静静候着。
我想了想,支支吾吾问她:“爹爹罚你了没有?”
伏梦无歪了歪脑袋,“罚了。”
“罚、罚了什么?”她的回答吓得我撑了床榻就要坐起,怎料她凑来又呼出一口酒气,便将我熏得倒回床上。
“罚我照顾你一晚。”
收回杯盏,伏梦无捏出被我拽住的衣袖,为我掖了掖被褥,“骗你的,是我自愿来照顾你,我来西沧郡,也是为了见你。幸好枣沁与银灼都不在,不然你现在这个爹怕是要将我赶出去了。”
她提的名字我俱没听过,单单记住了她前半句话,难以置信地反问:“你……来见我?”
“是啊。”她轻叹一声,神情似是有些失落。
我怔怔地看着她眸光一黯,犹豫片刻后,还是小声承认道:“你好像认得我,可我其实……并不认得你。”
“你不认得我?”伏梦无忽笑起来,旋即在我脸上刮了一下,轻笑着反问,“那我问你,你这整日是跟谁在四处玩耍?”
她顿了顿,幽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