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如仇,不会与贪官同流合污,如应老长孙这般出身高贵的贵公子最合适。再者,还需一有手段之人,可免受贪官污糟手段蒙蔽。二人相辅,可成事。”
谢婉喜欢年轻人身上的朝气,不像她,外表鲜艳,但到底一不可同日而语。
宣平帝点了点头,算是认同了她的看法,眼里带着些笑意,但细看,又发现那笑意深处又藏着别的更难以名状的东西。
“如果……朕派你去呢?”
……
谢婉最终还是答应了宣平帝,虽然她也无法拒绝。
回了掌珠阁,令书竹和香岚收拾行李,她这次奉命去江南,带不了太多人,她准备带书竹去,再从别院里挑一些人走。
“本宫离开后,下令封门告病。”她走的低调,宣平帝明显并不想让人知道,不然也不会特意叮嘱。
出了宫门,谢婉回头看了一眼这巍峨皇宫、朱红宫墙,她大抵真的和皇家不怎么相合,不然怎么人人都想把她当作一把刀,楚寒如此,宣平帝亦是如此。
可有的刀是双刃的。
谢婉勾唇笑了笑,扬鞭策马而去,风从脸颊掠过,难得的恣意。
她没有等宣平帝派来的钦差,宣平帝也没要求她必须和他们一起行动,事实上,她才更像是钦差,为了方便行事,宣平帝甚至赐了如朕亲临的金牌和先帝赐给他的一条金鞭。
金牌也就罢了,钦差有令牌才方便行事,可调动附近军队,金鞭才是谢婉真正吃惊的。
帝王随身之物,还是先帝所赐,谢婉拿在手里最大限度的弥补了xing别不足的缺陷,便是下一任太子谢婉也可打得。
有了这两样东西,谢婉彻底放下心来,毕竟这一世身份原因,她手中无实权,唯一的依仗宣平帝又帝心难测,实在无法安心。
她没敢耽搁,趁着都城派遣钦差的命令还没传到,谢婉带着几人快马加鞭赶往江南。
春水碧于天,画船听雨眠。
一艘画舫内,谢婉依在窗前的软榻上,河流两岸皆是亭台楼阁,精致秀美不同于都城的富贵大气。
她半垂着眼,似在观景又似在沉思。
底下跪着的人汇报完毕,却完全不敢出声提醒,头深深地低着,看那样子恨不得在盯出一条缝还容他钻进去。
殿下xing平和多宽容,还是少见这般愤怒。
不发一言,周身的气压几近凝结成冰。
时不时还有歌女娇柔婉转的声音从窗户飘进来,暗卫的身子伏得更低,因为他听到殿下轻微的声音──
“他们……该死……”
这话说的是谁,暗卫和谢婉都有数,谢婉轻轻吐出一口气,勉强压下心中的郁气,感觉到屋内另一道微弱的气息,“退下吧。”
暗卫无声消失,书竹才端了茶和点心进来,柔声劝她,“殿下,用些东西吧。”
谢婉摇摇头,视线依旧在窗外,没有看桌上的东西,“我如何吃得下。”她早知江南贪官污吏众多,但想起这一路所观之景,还是忍不住堵得慌。
她一直在沉思该如何做,无心进食,以她如今的境界,三五天不进食也无妨。
书竹等人却不这样看,她带来的人不敢自己劝她,都撺掇着书竹,“殿下,身体要紧,钦差就要来了,您要和他们会和,之后还要劳累多日,身体如何吃得消。”
谢婉点了点窗棂,她快马加鞭,带的人又是好手,足足提前他们三日到达江南,三日已经足够她得知大致情况,知道的越多谢婉就越了解宣平帝为何视江南为心头大患。
江南的du瘤是从先帝就有,先帝平庸,无功无过,若说真的有什么值得称道的便是立了宣平帝为太子,并早早退位。
若不是几世修行有成,谢婉都忍不住直接拿金牌到州府军营调军一个个拿了这些贪官。
只拿眼下谢婉所在的城池来说,她目前是在到达越州前一个城池,越州决堤,流民无数,四处逃散,其中就有大部分到此城者,太守不说相助开城门,反而派遣士兵阻挠,视人命如草芥。
窗外歌舞升平,一派盛世之景,谢婉只觉讽刺,想到一句诗:“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