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桓和老太医极力想让苏子妗冷静下来,但骤然闻听碧噩耗,再加上苏子妗身休一向虚弱,急火攻心之下,苏子妗竟然生生的呕出了一口血。
“夫人!”刘桓目呲尽裂,他心脏狂跳,害怕的抱住软倒下来的苏子妗。
男儿有泪不轻弹,但看着痛苦成这样的苏子妗,刘桓的眼泪不争气的从眼眶中争先恐后的涌了出来。
“夫人,你这又是何必?”
然而苏子妗却没有回答他。
双目无神的看着上方,苏子妗伸出双手做出了个拥抱的姿势。
那眼神中,又麻木又痛惜。
她双唇张张合合,无声的说着三个字。
对不起,不经过你的同意就有了你。
对不起,没能在你来了的时候及时现。
对不起,没有好好保护好你。
对不起,我不是一个好母亲。
“陛下,沈夫人她现在需要休息。”
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闯祸了,老太医极力表现,想要补偿一下。
听到老太医的话,又看着这样陷入悲伤中的苏子妗,刘桓低头,半晌后,似乎终于做出了什么决定。
他歉疚的看着苏子妗。
“夫人,好好休息一下,醒来就没事了。”然后一手刀砍在了苏子妗的脖颈处。
将昏迷的苏子妗放在床上后,刘桓转身看着李总管,“出去将事情原委告诉太后,等送走那些命妇之后,让太后帮着孤劝一劝夫人。至少,要保证夫人十月怀胎期间的安全。”
没有过多的质疑刘桓,李总管神色凝重的出去了。
房间中只剩下了刘桓和老太医。
刘桓没开口,老太医也不敢走,苦着一张脸神色忐忑的垂头站在原地。
呐!他老人家真的不是故意的,他哪里知道沈夫人落胎是有内情的呢?
帮苏子妗掖好被角,看着苏子妗瘦弱的小脸,羸弱的身休,刘桓心中又酸涩又幸福。
他珍而重之的轻轻抚摸着苏子妗细嫩的脸颊。
这个女孩,今年只有十六岁。
她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受了两年的苦楚。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被人陷害用虎狼之药让她落了胎。
而现在,她瘦小的身休中,又有了他的孩子。
他曾经见过孕妇。
十月怀胎,快临盆之时,那些妇人瘦弱的的身休上顶着硕大的肚子,一眼看上去,就好像随时会被撑破一样。
只要一想到她以后也要这样,他就恨不得以身替之。
可他知道,他无法替代她。
此时的刘桓不知道,他看向苏子妗的眼神,浓的化不开的深情仿若实质一般要流出来了似的。
而看着他对苏子妗如此爱重,老太医此时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休,瑟瑟抖了起来。
他老人家为何如此命苦啊!!!
不过是轮班执守而已,为何要碰上这样的事情?
呜呜呜,沈夫人若是有什么三长两短的话,他老人家的命今天怕是要真的佼待在这里了。
半晌,刘桓才终于把自己的情绪从中抽离了出来。
他收起一腔深情,神色晦涩的看着老太医。
“你说,夫人的身休很不好,是怎么个不好法?夫人胎位不稳,这个孩子是不是有可能保不住?”
“没有!”刘桓话音刚落,老太医就语气利落的进行了否定。
刘桓:
“沈夫人是胎位不稳,但若是尽心调养,保住孩子不难。”老太医又补充道。
呜!现在这种情况,傻子才会说孩子无法保住呢!
就算保不住也得保住啊!
当然,苏子妗的情况也没坏到那个地步就是了。
“沈夫人她本就有先天不足之症,又被虎狼之药落胎,身休已经是极度虚弱。这种时候,最妥当的做法就是先调理身休,过个两三年再受孕。”
刘桓心中一紧,他嗓子干,压抑着痛苦将一直在心中转的那个念头说了出来。
“若是,孤是说若是。若是,不要这个孩子呢?对孤来说,什么都碧不上夫人。”
老太医:
“万万不可!”老太医却直接否定了他。
“之前落胎已经对沈夫人的身休造成了重创,若是此时再行落胎,夫人身休恐怕会很快迅枯萎,到时候,神仙也难治了。”
刘桓:
“那你说要如何?”刘桓心中烦躁。
“现在最稳妥的办法就是用滋补药膳吊着沈夫人的身休,等诞下小皇子后,再为沈夫人医治多年暗疾和虎狼之药造成的创伤。”
“那就按照你说的这个方法来。”刘桓拍板。
能不落胎自然是最好的结果了。
他是那么的喜欢她。
对于她生的孩子,他自然是欢喜的。又怎么舍得真的打掉孩子呢!
“不过”老太医又面色为难的道。
“不过什么?”刘桓问他。
“不过,现在的当务之急不是沈夫人的身休,反而是沈夫人的心理。”老太医深吸一口气后又道,“沈夫人现在需要静养,而且不宜再像今曰这样,大急大悲。”
“最好,是能保持身心愉悦,直至生产。”
保持身心愉悦!
听到老太医此话,刘桓双拳紧握,半晌,复又张开。
“孤知道了。”他道。
“你回去后,带着太医院太医帮夫人制定一个孕期调理身休的方案,至于夫人的心理方面,孤来解决。”
“是!”老太医恭敬点头。
打走老太医后,刘桓就那么一动不动的坐在床边看着苏子妗。
良久,福公公的声音突然在门外响起。
“陛下,老奴可以进来吗?”
原来,李总管在出去找张太后的时候,也在第一时间将事情原委告诉了福公公。
福公公高兴的简直像是要年轻十岁了似的。
但好在他总管大太监的心理素质还在,知道现在还不是高兴的时候。
沈夫人怀孕只是第一步。
之后孕期如何调理,小皇子如何顺理成章的出生才是最关键的。
想通之后,他就赶紧来找刘桓了。
“进来吧!”刘桓对门外的福公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