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时候见过迟秘书这样子啊
笑最欢的宋佳慈眼睛尖,她看见站在不远处的赵瑞怀,急忙朝他挥手,生怕他错过这件有趣的事,“赵总快来,快看迟秘书”
然而等赵瑞怀走近,她却不敢在那么放肆了。
虽然赵瑞怀脸上挂着点笑意,但是她能感觉到,老板的心情极度不好。
这种情绪外露的实在明显,职员们也立即收敛了笑声,“赵总”
“嗯,迟绪,你跟我来一下。”他喊迟绪名字的时候,连仅存的那点笑意都消失了,眼神里充斥着你让我感到非常不满。
迟绪早就注意到了他,对他此刻的态度并不意外,擦了一把脸上的脏东西,跟着他往凉亭那边走去。
他们刚离开,众人便小声的议论起来,“迟秘书怎么了赵总看上去好像不太高兴。”“谁知道,出来玩还这么多事。”“就是,吓死我了。”
青年这会真的有些紧张了,他看向宋佳慈,不安的问道,“他不会被领导批评吧是不是因为我,闹得太过分了啊”
“赵总今天抽风,不关你的事。”
听她这么说,青年才安下心来。
事实上,赵瑞怀的不满的确有他的原因。
无灯无人的凉亭仿佛被夜色包裹,拉开一道结界般隔绝了远处的喧闹声,光亮也模糊的宛若夜空繁星,在一片静谧与黑暗中,赵瑞怀在迟绪对面的石椅上坐下,他不像在房间内那样怒不可遏,而是jiāo叠着双腿,一手随意的搁在膝盖上,一手无意识的在圆石桌上轻轻敲击。
那是他纠结一件事时常常出现的姿态。
迟绪不知道他脑子里有多少小人在打架,又有多少稀奇古怪的想法,他只知道自己等待结论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如凌迟一般煎熬,迟绪要清楚告诉他这一点,“赵总,如果你对我无意,可不可以不要犹豫,不要让我明知道结局,还心存希望。”
赵瑞怀敲桌子的那只手顿住了。
迟绪看不大清楚赵瑞怀的表情,只听见他声音微颤的问,“你,你真的喜欢我”
迟绪脑子里冒出很多“花言巧语”,就好像拍老板马屁似的,足以把赵瑞怀哄的喜悦非常,“嗯。”
“为什么”
迟绪又想到了许多“天花乱坠”的理由,能够完全打消赵瑞怀心中的存疑,可他还是不想那样说。
他已经知道赵瑞怀在纠结什么了。
腐烂的伤口就算用洁白的绷带遮掩,也迟早会散发出难闻的恶臭,与其赵瑞怀扯开绷带,让他羞愧难捱,鲜血淋漓,不如自己轻轻揭过的好。
就让那场车祸所带来的一切,都停在这个夜里,往事再也不重提。
迟绪不再扮演可怜委屈的小绵羊,他侧身坐在凉亭的边沿,从裤子口袋里翻出自己抽剩的半包烟,倒出一支咬在唇齿间,用打火机点燃,火苗升起的一瞬间,赵瑞怀看到他如水洗过葡萄一般圆润剔透的眼睛里有光在颤动。
不甚真切,也似泪珠。
那一眼让赵瑞怀有些喘不过气,他甚至没有闻到丝毫烟的味道
“小时候,我生日那天,我父母因为车祸去世了,他们走的荒唐又无辜”父母的死一直都是持续的逆鳞,爷爷,亲戚,邻居,记者,老师,同学,不论亲疏远近,目的如何,他对这些人绝口不提有关父母车祸的一星半点,他从未想过第一个倾诉者会是赵瑞怀。
“你能理解那种天塌下来的感觉吗,当我回过头去看,身后再也没有了任何依靠,再也没有人关心我的成绩好不好,有没有吃饱,衣服是不是破了,头发是不是长了,同学是不是欺负我了。”
“我想念他们,越想念,就越恨剥夺他们生命的所有因素,我想让他们都能够感同身受,我曾多少次在梦中哭着醒来,就曾多少次恶du的诅咒。”
迟绪以为过去那么多年,他早就不会再为这些事伤心难过,他以为自己可以很平和的陈述那段过往,可话一说出口,眼泪却不自觉的掉了下来,迟绪摸了一把自己湿漉漉的脸,也有些不可思议。
他想,大概是因为除了父母外,他终于找到一个人,可以诉说自己的委屈了。
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