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看看人家,没爹没娘,还不到三十五岁数,就自己买了车买了房,再看看咱家这两个来讨债祖宗。”
“开宝马那小子来买东西了?”
“是啊,他爸妈忌日,给买了中华和五粮yè,还买了一大堆水果,老天爷啊,你活着的喝过你儿子的五粮yè吗。”
“你又说这话!他好,你让他当你儿子!”
老板娘咧嘴一乐,“我还真是这么想的,我看他哪次来都是自己一个人,肯定还没对象,咱闺女一看见他就两眼发直,等他下次来买东西,我介绍介绍,加个微信没事就聊呗。”
“你可得了吧,你自己女儿什么样你自己心里没数吗,一天到晚的跟个巨婴似的,本来就差着小十岁,你要给她找个爹啊。”
“差十岁怎么了,看着不差不多大吗……试试又不要钱。”
“那你就试,我可不管你。”
迟绪并不知道自己又成了一位中年fu女的理想女婿。
他将车开到墓地,在墓地外的花店买了母亲最爱的百合,那束花刚离土没多久,大约还能在墓碑前绽放一两天,虽说花店里也有永不凋零的假花,但迟绪总觉得那和上坟烧报纸没什么两样,他宁可这花一点点的枯萎凋谢,也不愿意假花立在那,变成脏兮兮的一团塑料布。
“爸,妈。”看着墓碑上两张熟悉的面容,迟绪表现的极为平静,他将百合花放在墓碑前,打开酒瓶,又点燃了两支烟,一支给搁在了大理石上,一支咬在了自己的嘴里。
想说的话早就说尽了,想流的泪早就流干了,他就站在那里,静静的抽完这根烟。
二十年了。
迟绪对父母的眷恋与想念早就在漫长的时间里一丝丝的逝去,无法忘怀的仅仅父母的死,以及这些年来,他所承受的一切痛苦。
当年车祸的地点是一条t形三岔路口,绿灯亮起,最前端的两辆车刚刚起步,一辆重型卡车从旁边的路口冲了出来,先撞到了宝马,紧接着宝马车撞到了他父亲所开的桑塔纳,两辆车一同被顶在了工地外的围墙上。
迟绪被母亲死死抱在怀里,热烫的鲜血从他头顶流下,浸湿了他的衣服。
那血不是他的。
命运往往就是这么不可捉摸。
除他之外,两辆车上的两对夫妻都受了重伤,被一同送到了最近的医院。
宝马车上的那对夫妻来头很大,一个是活跃于娱乐头条的明星,一个是常常出现在财经报纸上的富豪,若只是简单的车祸也就罢了,最重要的是,这次事件是有计划xing的谋杀,迟绪清楚的记得,他被警察安顿到了二楼的院长办公室内,从窗户向外看,目之所及皆是记者,而医院的所有出入口围满了穿着黑色西装的保镖。
他就傻傻的待在那间办公室里,不知过了多久,爷爷来了,把他带到了医院太平间,太平间里好冷啊,他的父母就躺在那,洁白的布从头盖到脚,一根头发丝都没有露出来。
可他知道,那就是他的爸爸妈妈。
就像睡着了一样。
离开医院的时候,话筒和相机将他团团围住,那些记者面无表情的盯着他看,嘴巴不停的一张一合。
实在太乱了。
迟绪只听到了一句话。
“对于高晴华与赵昌元使用特权,导致医护人员违背先救命后治伤的总原则,致使你父母抢救不及时而死亡,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他们身负使命,要伸张正义,要揭露yin暗,要将这不公大白天下。
应该这样的,换了谁都会觉得死掉的那对夫妻可怜,凭白受了这无妄之灾,还没有得到应该有的救治,就连好脾气的爷爷nǎinǎi也整日里咒骂那对活下来的夫妻。
nǎinǎi没骂多少日子,因伤心过度,撒手走了。
nǎinǎi葬礼那天,迟绪忽然从梦中醒过来一样,知晓了自己家破人亡的事实。
他从手掌心里掉了下来。
再也没有人下班后给他买零食了,再也没有人催促他写作业了,再也没有人叫他宝贝儿子了。
迟绪在那一刻,结结实实的恨上了让他父母死去的所有人。
虽然后来医院给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