糕哪。
但即便如此,李济俭也无法从其脸上看出什么端倪来,依然是云淡风轻的模样:“竟还有这等事情?那朝中官员为何不对此加以弹劾劝谏?陛下可是明君,总不会包庇东厂吧?”
“弹劾了,可效果却是寥寥……那些百姓倒是很快被放了出来,可不少官员却……”李济俭一脸无奈地道,只是话却只说了一半。
虽只一半,陆缜却还是明白了他的意思。东厂行事虽然无所顾忌,但也是有些选择的,尤其是在对朝廷官员下手的时候。显然这些被拿进东厂的官员自身都有问题,只要用个因头将之捉到手里,接下来就好对付了。而只要他们握有罪证,即便是朝中官员似乎也拿他们没有办法了。
“伯爷,东厂如此做法实在太过无法无天了,也迟早会与锦衣卫产生矛盾,所以下官以为伯爷您该早做打算才是。一旦等到东厂尾大不掉,再想对付他们可就很不容易了。”李济俭见陆缜似在思忖着什么,便大着胆子又建议了一声。
陆缜闻言却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你是想让我锦衣卫去与东厂争斗,从而帮你们对付了他们?”
“我……”被陆缜拿眼这么一看,李济俭只觉着心头陡然就是一寒,竟有些说不出话来了。
“此事容我三思再作决断吧。”陆缜也没有明着拒绝对方,说完就捧起了茶杯来。一旁的家仆看到后,赶紧高喝了一声:“送客!”
陆伯爷都已经端茶送客了,李济俭自然不好再说什么,只能有些讪讪地从座位上起身,又跟陆缜行了一礼,才又心事重重地告退离开。
而陆缜,则是端然坐在椅子上,一手捧着茶杯,目光却显得有些深邃:“如今还真是多事之秋了,不但白莲教死灰复燃,就连东厂竟也僵而复生,当真是好热闹哪。”
别看他一副对此全然不在意的样子,其实心里也是多为警惕的。因为他太清楚厂卫之间极难共存的特xing了。一旦有一者迅速崛起,伴随着的必然是另一者的快速陨落——
太宗朝时初创东厂就是因为锦衣卫的纪纲出了问题,之后正是在东厂的巧妙设计下,才把纪纲一党全数铲除,然后锦衣卫就彻底沦落了,以至几十年来都没能缓过劲儿来,一直成为东厂的附庸。
而十年前,因为王振的倒行逆施,终于让东厂陷于困顿,锦衣卫则趁势而起,才有了今日的局面。现在天子想要重新扶持东厂起来,这对锦衣卫的威胁自然极大,他陆缜身为锦衣卫指挥使,又怎么可能任由此事发生呢?
但陆缜更明白东厂背后有着天子这座大靠山,自己又不再如以往般得天子信重,想要强行与东厂为敌,结果可就真不好说了。而且,他对那些官员其实也没有多少好感,自然也不想被他们利用,成为对付东厂的急先锋了。
所以在面对李济俭时,他才没有把话说明白了,他还需要看看情况,再作考虑。
陆缜现在还不想对东厂下手,可对方却显然不是这么想的。
久已沉寂的东厂如今重新变得热闹起来,敞开的大门不时有人快步进出,或是传递消息,或是押送什么犯人出入。而每一个东厂中人在经过照壁前时,都回稍稍停下脚步,向立在大门前的一尊神像抱拳行礼,一副虔诚的模样。
这神像并不是那满天的神佛,也不是某位东厂的先人,而是一生精忠报国,名震天下的岳飞岳鹏举!
说来也是有些讽刺,一向声名狼藉的东厂所诚心供奉的居然是这么个名垂千古的英雄人物。也不知岳王爷要是在天有灵会生出怎样的心思来。
不过这对如今的东厂众人来说还是相当有用的,他们就是要靠此来让天下人知道自己是忠君爱国的,所以凡是东厂中人,只要经过岳王像前都得恭敬行礼,这是如今的东厂提督太监王岳所定下的规矩。
王岳,本是宫里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太监,可因为几年前的那场宫变他表现英勇,便被天子所提拔。先是被放到了司礼监里当了个传书太监,之后是随堂太监,最终到了去年,更是被提到了秉笔太监的高位,并最终封为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