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也太露骨了些,难道真当大家看不出来么?
就是陆缜,听了这些说法后也是苦笑连连:“陛下这也太xing急了吧,居然这么快就把郕王与太子的对与错都搬了出来,如此反倒容易惹人怀疑了。”
不过从这一点,他也看出了天子在此事上已是多么的迫切,显然他的耐心已经在这几年间彻底耗尽,现在只想着趁着眼前的机会迅速就把朱见济给扶上太子之位。
事情到了这一步,即便陆缜心下觉着还远不是时候,但作为天子近臣,又是这一计划的策划者,他自然不能袖手旁观,当什么都不知道了。
好在现在朝臣对不断抬举郕王的做法已经不像之前般抵触,哪怕有人不断拿他和太子比较,证明太子远不如他,也没人公然反对。从这一点便可看出,在经历了元旦大典后,大家其实心里已经有了一定的准备,也渐渐开始接受即将更换太子的这一结果。
所以,即便感到事情还是有些cāo之过急,陆缜依然决定冒险一试。即便一开始不能成事,先投石问路,试探一番也是好的。
于是这天放衙之后,陆缜把两名平日里与自己关系还算紧密的下属给叫到了自己跟前。这两人,一个是兵部员外郎,名叫程兑,另一个,则是兵科的给事中,名叫封思远。
作为天子近臣,又年纪轻轻的当上了兵部侍郎,所有明眼人都知道陆缜将来的前途一定不可限量。所以自然多有示好,想着与他亲近的官员。不过陆缜一向低调,很少像别的官员般结党,所以这段时日下来,真正能为他所用的,也就身边这几个人而已。
见陆侍郎特意将自己二人留下,程兑和封思远明显显得有些兴奋:“不知大人有何吩咐?只要是下官力所能及的,一定不会推辞。”
“你们都听说最近从宫里传出来的消息了吧?对此是个什么看法哪?”陆缜一面让他们坐下说话,一面状似无意地问了一句。
两人迅速对视了一眼,各自都露出了了然之色。作为想要攀附陆缜的朝廷官员,他们如何会不知这位与天子间的紧密联系,所以立刻就明白了他话中之意。没有半点犹豫,封思远就表态道:“下官以为空xué来风未必无因。既然宫里不断传出这样的说法,就证明两名皇子间确有贤与不贤之分。”
他这话可说得妙哪,竟没有提什么太子郕王,直接就把两人给并列了。而陆缜也明白了他的潜台词,不觉满意地一点头。
程兑见状,心里也有了底,跟着说道:“下官也觉着郕王在各方面都要优于太子,若他是太子,则真乃我大明臣民之幸事了。”这话说得可就比刚才的更加直接了。
陆缜脸上的笑容也因此变得越发盛了起来:“不错,本官其实也是这么看的。奈何太子名分早定,就是天子也不好随意更改哪。”说着一顿,只把目光在二人的脸上一扫。
两人自然会意,心脏顿时就别别地跳动起来。他们很清楚,一个关系到自己前程的关键时刻已经摆在了眼前。一个选择,就能决定自己是飞黄腾达还是泯然众人,又或是千夫所指。
显然,陆侍郎是生出了为天子分忧,主动提出废太子,另立郕王为嗣的决定。不过,以他的身份,是断不肯亲身冒险的。毕竟此事干系重大,以这么多年朝臣们的坚持来看,一旦提出来,势必会遭受许多人的反对,甚至是攻击。到时候,率先提出这一说法的人,就会成为众矢之的。
但风险与收获也是相对的,一旦他们冒险这么做了,则必然会收获天子的感激,只要不因此丢官,将来的前程必然远大。哪怕最终算下来最大的功劳还是属于陆侍郎的,也足以让他们从六七品的小官一跃进入中层官员的阶层了。
这事的风险确实很大,但诱惑却更大。若是一般官员,在没有靠山相助的情况下,想从六七品往上爬,起码得熬上二三十年才能有穿上绯袍的那天,而这还只是少数。绝大多数的底层官员终其一生也难以换下这身青色官袍。
还有一点,他们在随后也想到了。只要这事能成,往大了说都算是拥立的大功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