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打斗,也迅速惊动了边上的一些护卫,林烈也已挺刀飞奔过来,只转眼间,这人就已被数十名手持兵刃的军卒给围在了垓心,再难脱身。
那人直到此时才明白过来,自己是被陆缜给骗了。但他并未动怒,只是惨然一笑,把手一垂:“你们动手吧!”却是一副束手待毙的样子。
就在几名军卒yu上前把他拿下时,陆缜却开口了:“慢着。”说话的同时,又上下打量了对方好一阵子。
现在这里有了火把照耀,对方的样子彻底暴露在了他的眼中。这是个看着极其狼狈与疲惫的汉子,身上的衣甲早已破损不堪,甚至可以看到其胸前手臂等处的斑斑伤痕和血迹,而他的眼中,除了无奈之外,还透着几许不甘。
略作思忖之后,陆缜才盯着对方说道:“姚干,你为何要见陆巡抚?”
被人叫破自己的身份,姚干的身子就是猛然一震,下意识道:“你怎么知道我……”
“因为本官看到过关于你的模样描绘,还有,你身上所穿的衣甲正是边军的制式甲衣,本官好歹曾在边地当过几年官,这点眼光还是有的。”陆缜笑了一下道。
“难道……你就是陆缜?”姚干一脸意外地看着眼前这个年轻人,完全无法把他和巡抚这样的高官联系在一起。正因为他早认定了陆巡抚应该是个五十岁左右的中年人,才没有对只有二十多岁的陆缜生出什么怀疑来。
“大胆!竟敢直呼抚台大人的名讳!”当即就有护卫出言呵斥道。
陆缜忙一摆手,让其退下,这才点头道:“不错,本官正是你想要找的陆缜。只是刚才不知你目的所在,才没有表明身份。”顿了一下后,才望着他道:“说说吧,你偷进这行辕里来找本官,到底是所为何事?”
略作迟疑后,姚干突地就跪了下来,然后朝着陆缜砰砰砰地连磕三个响头:“小人听说巡抚大人一向办事公正,是难得的好官,还望你能为我做主,为我家人做主哪……”
周围那些人都有些傻眼了。本以为这个突然偷进来的家伙是个刺客,却不料转眼间,他就成了苦主,居然是来跟巡抚大人鸣冤的。倒是陆缜,并没有显出意外之色,只是平静地道:“看来你已经回过黄岩镇老家了,也知道那里发生什么了吧?”
“是!”姚干抬起头来,从牙齿缝里挤出了一个字,眼里充满了悲愤之情:“是我害了他们,想不到那些家伙竟会如此灭绝人xing,把满镇无辜都给屠杀了……”
陆缜闻言,忍不住陪着他叹了一口气:“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还望你能够节哀。其实就算你不来找本官,既然此事是发生在我山东境内,我这个巡抚就责无旁贷,一定会找到那些凶徒,还死难者一个公道!”
姚干感觉得出来,陆缜这番话确是出自真心,当即再次叩首相谢:“多谢大人肯还我们一个公道,我姚干下辈子就是当牛做马也一定会报答于你。”
“不过本官直到现在也没闹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有人会为了你就干出如此惨无人道的事情来,你能给我一个解释和说法么?”
就在姚干想要回答他的这一问题时,陆缜却又突然一摆手:“且慢。今日天色已晚,你又疲惫不堪,还是先不说这事了。等你休息一夜,明日再来跟本官详细地把一切都说出来吧。来人,请他下去休息,不要为难于他。”
一场行刺突然转变成了告状,让一干护卫久久都没能转过弯来。直到巡抚大人下了这么个命令,他才答应一声,上来几人夹着姚干就往外走。而后者虽然心下有些疑惑,但既然已经选择相信陆缜,如今也不好再作反对,只好由这些人带着去了外面。
“这一次,真多亏了你了。”在目送姚干他们走后,陆缜才转过身来,笑着冲清格勒一拱手道。
“大人言重了,属下愧不敢当。要不是我们松懈大意,此人根本近不了大人的身。”清格勒忙还礼道。
林烈在旁也点头道:“是啊,看来这衙门内外的守御也太松了些,幸亏这次偷摸进来的是并无恶意之人,不然我等可就百死莫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