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架,谈不拢地就端起架子老死不相往来,沧海桑田,直至都忘了为什么吵起来,也不会转圜。
不像这些血肉之躯,宅门儿里斗完了宫廷里斗,朝堂上斗完了街坊里斗。
旁观者看着挺傻的,局内人却是其乐无穷。
甘愿作茧自缚,本来就是凡人才有的权利,他们做神仙的,必须通透。
可她偏不,她偏要死缠烂打,痴缠一番,偏要和徐惠杨若妍斗一斗,而且,必须赢。
这样想着,冥魅不由得抬头朝对方笑了笑,刚巧看见对方也在看自己。
“娘娘,汝南公主好像不似传闻里那般体弱呢。”收回视线,少女娇羞地低下头去,柔声问着旁边的徐惠。
“也不像你看见的这般好就是了,她身子时好时坏的,前几日还在殿上吐了血呢。虽然也是被人陷害的,但好人都经不住这般折腾,何况是她,身体到底怎么样,也就只有她自己清楚了。”抿了口茶,徐惠当然不能告诉杨若妍李字儿是妖,只照着外面的传言顺水推舟。
何况不论她到底是不是yào罐子,反正生不出孩子这一点定是真的,不然夫妻二人成婚这么久,怎么也不见有个一儿半女。
亦或是,她修行不够,生出来也成不了人形,干脆就附在一个yào罐子身上称病。
“那可真是可怜了相爷,年富力强的,膝下却没个孩子。”崔钰没在殿中,杨若妍满心的相思无处寄托,便只能对着酒杯长叹。
徐惠见到她,就像是见到了从前的自己,闺阁中少女仰慕才貌兼备的男子,一颦一笑全是为了他。
“是啊,前面的妻子死了,后面这个又病歪歪的,有一阵时间外面还传崔钰克妻呢。”似是在试探她的真心,又似是在考验她能不能为己所用,徐惠有意无意地提起这桩买卖的弊端,想看看杨若妍的反应。
“可是相爷待心爱之人是真的很好,能与这样的人在一起,哪怕不能相守一世,也是心甘情愿的。”她还记得他是如何将她从匪窝里救出来的,他拔剑时眉眼间狠绝,与她相处时又处处紧守礼数,这样的男人,哪个女子能不动心?
笑了笑,徐惠见她红了脸,便岔开了话题,“就是太专一了,宁愿不要子嗣也守着公主一人,若是公主能通情达理些,为崔相添置一房妾室,那就好了。”
又或者,是不得不为他娶一个姨娘进门。
杨若妍闻言勾勾唇角,似是未来的一切都尽在掌握了。
酒宴之后没多久,冥魅便觉得不舒服,且孟姜也惦记伯瑜,便同她一起回去了。崔钰本来并不贪杯,奈何陛下今日shè中了一头鹿,偏要和大家一起喝酒吃肉。
毕竟是经历过战场厮杀的男人,如今在和平年代只能靠打猎消磨时间,高兴之余多喝几杯也实属正常。
谁都不愿扫兴,连韦氏和徐惠都体贴地及时离席了。
杨若妍跟哥哥打了个招呼,也乖乖地回到了房间里,只是临行前还是忍不住多看了崔钰两眼,一双眼睛含羞带怯,犹如两剪秋水,勾得人酒意上涌。
女眷都离去了,武珝自然不会待在这儿,虽然她也很想和众人一起喝酒。
她自很小的时候就被送到凤粼洲伺候了,彼时老水君还没有露出真面目,每日也如慈父般对她谆谆教导,她现在所会的一切都是他教的。
包括她的xing别,也是他定的。
龙族本不分男女,不过是感受神识召唤,有的人修为高出身好,自出生时便可定xing,比如玄深,甯姣还有他们的女儿。但大部分都是后期慢慢确定的。
就像是前代水君沙竭罗的you nu曾于九重天听妙法莲华经而顿悟,自此转为男儿身,飞升成佛普度众生。
武珝对自己的xing别本没什么执念,但她毕竟从小被当成男儿教育,自然是有几分脾气的,且不论自己是男是女都不愿委身于老水君。
好在她年岁尚小,虽然对方起了歹念,但未等实行就死了,她因此才保住了清白。却不曾想还是被玄深关在水牢折磨了许久。
这辈子大部分时间都是在暗无天日的情况下度过的,所以她对男女情事确实没有什么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