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难受。
“咱们俩的jiāo情,你还不肯告诉我么?是不是汝南公主教你什么了?”喋喋不休地在他耳边问着,李淳风已经做好了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打算。
似是恍然想起了什么,男人忽然问到,“我的玉珏呢?”
被他问得一愣,想了片刻,李淳风才反应过来,“哦,那个呀,我给你放在桌子上了。”随即,太常博士的脸上绽放出一抹得意的笑,走到书案上拿起那支笔晃了晃,“就是它对不对?难怪你重伤昏迷了都不肯松开,让我看看是什么宝贝。”
软毫笔的笔尖上还混着朱砂和血渍,除此之外看上去和普通毛笔并无二致。
只是当李淳风对着那凝在一起的软毫伸出手指时,崔钰忙拦下他道,“别碰。”
及时收回手,饶是如此,他还是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神识恍惚了一下,与此同时,坠在毛笔上的玉珏闪出幽幽的光芒,很快又恢复如常。
“这是怎么回事?”心里的疑惑越来越多,见崔钰伸出手来,眼前忽然发生了令他更为惊愕的一幕。软毫笔仿佛认主一般,轻易地就离开了自己的手心,回到对方手里。
崔钰握着笔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怕是只有魅儿才能解释。”
李淳风说的没错,自己虽然在她离开的那十年读过许许多多奇谈怪志,也试过很多方法去找寻她的踪迹,可单凭这些学识和从太常寺学来的那些术法皮毛根本不足以让他对抗恶鬼。
可是,冥魅回泰山府的那小半年,自己忽然发现那支在她身上写过字的笔与身上的玉珏有感应,两者只要碰在一起便会发出奇妙的变化。
软毫笔的笔尖会变得锋芒如刀刃,玉珏也会泛出淡淡的幽光。
不仅如此,若是用这支笔对着活物,则能立即将对方的精魂吸走。有一次,他在书房中处理公务,一只雀鸟落在了窗沿上,崔钰无意地用笔指了那只鸟一下,方才还活蹦乱跳的小东西即刻就死了。
那个时候他才知道,这支笔大概可以勾魂夺魄,杀人于无形。
只是从那以后他便将笔好生收了起来,且一直把它和那块玉珏离得很远,生怕误伤了旁人。冥魅从地府回来之后,两人一直各忙各的,他也没机会问,今日进宫送聘礼,崔钰便带上了这支笔,结果提起泰山府君的事情,又给岔过去了。
巧的是,他一出门就遇上了宫中内侍官来报信,所以便打算用这笔试一试,没想到竟成功了。
冥魅在南薰殿听他讲这些的时候,脸色十分不好,她完全不知道他昨日竟身犯如此险境,看着男人胸前几道深深的伤口,心疼得埋怨道,“为什么不告诉我,不过一个产鬼而已,若是我.......”
“总不能事事都靠你。”崔钰笑着打断了她,仿佛并不以为意。“我只是想知道,为什么这笔能勾魂。”
叹了口气,冥魅没有再说什么,接过那支笔仔细看了看,“这玉珏我们一人一块,我用它做了地狱的钥匙,可以开启百鬼之门,就像是一个容器,我想吸进去的魂魄大概都被压在了一梦华胥之下。”
“至于为什么那笔可以勾魂,我就不太清楚了.......”
这支笔曾经在她身上写过字,彼时崔钰第一次封印了她的灵力,将她和所有法力都藏了起来.......
“所以.....”二人相视一眼,同时开了口。
男人挑眉,忽然笑了下,崔钰慵懒地向身后的软枕上靠去,“没想到,那个天君教的法子竟这么厉害。”
那个吻并不是让他封藏了心爱的女子,而是助他将冥魅和其所有灵力全都占为己有。这支笔被占有者握着,又触碰到术法来源的冥魅,像是一道桥梁,自然而然将两者连接起来,也跟着获得了夺取的力量。
且朱砂向来可以辟邪,所以哪怕她与冥彻沉沦梦魇,却还是依着镜子里“纸短情长”四个字逃离了彼岸。
准确的说,应该是被拉出了彼岸。
“还好当时用的是笔,若是用了水盆杯盏,那这法器可就拿不出手了。”崔钰揶揄着她,见冥魅脸上一片红云,眉眼中的笑意又深了几分。
“我看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