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完,被公主捅到驾前,大理寺一查,果然靠着货船通行次序,已是横行许久,搜出受贿数百万贯——若是有能耐,便是多得些也不算什么,偏才管了漕运两年,原本一年能运额五百余万石,后头竟是足足少了一百万石,我倒是不想他去什么雷州,一道雷劈了才是正经!”
再道:“自漕运这条线上出来的,远的不说,近的你且去看孙卞,再看董希颜,另有杨奎,王斐,哪个不是一路直上?”
又把监yào的差遣好处也同妻子说了。
范姜氏素来晓得丈夫见不得无能之辈占道,又听他说得有理,此时也不敢再搭腔说想要什么事,次日女儿回来,便劝她道:“你爹本是好意,他已是同我说了,依我看,那管勾漕运差遣十分好,爹娘不会害你,秀府毕竟年纪轻,总有想不到的地方,你爹他做官几十年了,少有错眼的时候,不妨叫他好生想想?”
范真娘本就没个主意,东风吹得厉害些,她便往东边倒,西风吹得厉害些,她又往西边去了,被母亲细细劝了半日,果然觉得父亲很是有理,复又回去劝杨义府道:“……我没同娘说,娘却是自己跟我提了,说爹爹说了,若是你择了那管勾漕运的差遣,便叫蒋叔过去帮着搭一把手。”
又把那蒋叔来历细细说了。
原来是范尧臣才得官外放时那一县的吏员,因做事十分得力,很受范尧臣器重。因他文章总是差那么一点意思,科考考了近十次,居然从未得中,一气之下,索xing也不再科考,径直来投了范尧臣。
范尧臣设法给他由吏入官,在京中谋了个差遣。其人甚是能干,为人也好,范家一门上下,不把他作为门客,只当他是正经亲戚走动。
见得范真娘把范尧臣的话奉为圭臬,又把不知道哪个犄角旮旯里钻出来的不得志老秀才看得这般有用,杨义府简直要气得手抖。
只他到底城府深,也没怎么露得出来,旁敲侧击了许久,见这一回范真娘已是难以说服,只好隔了两日,径直去寻范姜氏。
却不料范姜氏得了范尧臣解释,这一回也不同以往,杨义府虽是个出挑的女婿,到底年轻,官身也不大,相比起来,她自然还是丈夫说的话分量大些,不但没有放在心上,反而还劝了女婿半日,要他莫要怠慢了“蒋叔”。
第836章 太皇(给madoka1013亲的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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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不说这一处杨义府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为个自己中意的差遣,简直要拿个铲子把地里蚯蚓都给搅和出来,另一处,顾延章却是领了份新差事。
“崇政殿说书?”
季清菱奇道:“这样的好事,是谁人举荐的?”
顾延章笑道:“你且猜一猜,猜得中了给个好处与你。”
季清菱琢磨了一下,道:“莫不是孙参政罢?”
她才说完,自己就摇头否认了,道:“当不是这一位,眼下他忙着避嫌,想来不会来沾一身腥味。”
又道:“难道是先生举荐的?”
只是柳伯山虽是资善堂侍讲,从前也很得赵芮的心,却一直不怎么招张太后喜欢,而今换了新皇,垂帘的毕竟还是张太后,想来也不会特去问他的意思。
果然,顾延章摇了摇头,只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道:“那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季清菱左右看了一圈,屋中除却自己,便只剩下隔着一道门,在外头做绣工的秋露,可她二人无论哪一个,都不像是有能耐去做什么举荐之事的。
她忍不住笑道:“五哥莫要诳我,快快说来,那人究竟是谁?”
顾延章就看着她笑,柔声道:“当真是你……”
他见季清菱睁着眼睛,眼尾都抬起来了,十分吃惊的模样,忍不住也想笑,道:“夫人大才,带着为夫也鸡犬升天了。”
口中说着,却是悄悄挨得近了,握住了她的手,借势把人抱进怀里,轻声道:“你还记不记得金明池那落石的?”
季清菱也懒得躲了,老老实实偎着他,只求这一位的手莫要乱动就好。
她捉着他的手道:“同金明池又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