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他前几年偶然听得有人提及过,南方不少地方崇尚道教,常有不知名的小观,里头只有一两个道人,虽不成势力,却能维护道统。
于智信而言,他虽一直做的和尚,可道法也不可谓不精,自知只要去了苏杭,想要捞一个道长来做,并不困难。佛也好,道也罢,对他不过一个成名的途径而已,其实并不要紧,而今和尚这一条路走不得,自然就走道士的路。
然则无论哪一条,他天生就要立于世人之上,当要享万姓信奉拥簇,并不是小小的苏杭一地就能满足的,势必还要回京。
打好了腹稿,他便从广南一路周折往东部而行,路过各处道观,靠着自家之能,一给人看相,二给人讲道,时不时还开坛超度讲经,因他每每用不同身份,倒是不曾被人察觉。
行路至一半,他便偶遇了一名道士,从对方口中得知杭州法喜观中有一名老道人,独自经营,那道观正在深山之中,云雾缭绕,人迹罕至,风景优美。
那道人只是信口提及,智信却是上了心,再三确认信息之后,转头直奔法喜观而去。
到得地方,果然有一名唤作松巍子的道人在里头,只是那人不知因何缘故,已是老死,智信便取了他的文牒,承了他的身份,扮作松巍子,自在苏杭等地行走讲道说教。
这是他的老本行,不用一二月,便已经出了大名,又得人邀请进了京,不过是yu要享荣华富贵而已,谁成想竟被提刑司发觉。
胡权看完那供状,将纸张往桌上用力一拍,骂道:“这和尚,死到临头,还不肯说实话!”
顾延章看完那供状,自然也知道其中多是不尽不详之处,不知是否仓促之中编造出来,不少顾头不顾尾之处。
他略有些不放心,道:“旁的都不着急,只要细细审问,总能找出蛛丝马迹,已有人快马加鞭去往苏杭等地寻那法喜观,至于钦州等地,一应也要去查核,行经之路,总不可能半点东西都不留下来,只是他昨日同我一并入宫,也不晓得究竟有何图谋。”
胡权一早已是把那智信与顾延章在一起时的行事问过一遍,也知道宫中禁卫森严,对方一个“道人”,身边一直跟着黄门,并不可能做出什么事来,此时便道:“当是不要紧,幸而他不炼丹yào,陛下也不是那等求仙问yào之人,进进出出,并无进呈什么入口之物,只要禀知一声,请宫中有数便罢。”
两人在此处说话,下头人依旧在审问智信,从早间问到晚上,那智信翻来覆去,只捡从前说过的话来供认,一口咬定自家并没有做其余恶事,也不曾犯法,只是不愿在jiāo趾吃苦,才偷溜回京,再问其余,他半点不肯多说,哪怕用刑,也只会哭爹喊娘,说自家当真没有隐瞒。
顾、胡二人等到晚间,不但没有自智信身上得到更进一步的供状,甚至没有从宫中听得任何消息。
胡权早派了人在宫门处盯着,莫说没有人打里头出来,便是进去的人也没有一个,早朝之后入得宫中的两府重臣,仿佛石沉大海一般。
眼下早已过了戌时,比起在公厅中等着,对于胡权来说,自然比不得从岳父那一处打听来得直接,便与顾延章各自回了府。
察觉到宫中情况的,自然不止顾、胡二人。相反,只要是有些眼色的,都晓得宫中定然出了事。
浚仪桥坊中,杨义府正在书房中来回打着转。
他手中抓着一封书信,眉头皱得死紧,面色yin沉极了,仿佛正遇得什么难事不知当要如何处置。
夜色已深,房中并无他人,十分安静,只听得虫鸣之声。
他徘徊了半日,忽听得外头一阵脚步声,不多时,一名小厮敲门道:“官人,今日跟着相公出去的人回来了。”
***
抱歉发重了章节,已经替换,加多了一点免费内容当做致歉,实在不好意思,最近有点迷糊……
第759章 信封
书房中只有杨义府一人,他自去开了门,急急问道:“大人呢?大人回来了不曾?”
那小厮摇了摇头,道:“只有范成回来报信。”
杨义府复又问了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