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墙上头好似听得有马鸣声!”
李富宰心中算了算距离,觉得再往前行得一半,也不在神臂弓shè程之内,实是再候不住,一面往前走,一面对那兵卒道:“叫曹儿满盯得紧了,看他们究竟是个什么打算!”
那兵卒快步跑得开了。
李富宰急急往前走,还未行到前头,却见得几个人影迎了过来。
大半夜的,众人因怕惊了邕州城中守兵,个个都未曾举得火把,直到众人走得近了,李富宰才终于辨认出来,竟是那曹儿满亲自来迎了。
他正要开口说话,却听那曹儿满禀道:“太尉,城中好似正吊得许多东西下来!因隔得甚远,天又黑,实在看不清,只有离的近的说好似是许多大篮子,里头听得有马叫!”
李富宰一惊,复又确认道:“马叫?”
曹儿满连忙道:“正是!太尉,莫不是城中待要夜袭?”
李富宰冷笑一声,道:“谅他们也没那个胆子!邕州城中尽是滇马,驮个女人都吃力,拿来吃肉倒是不费事,哪里有多少战马,顶多能凑出三四百来……”
他一面说,心中却也忍不住有些虚。
广南多山岭,jiāo趾行兵,一般都遇得步兵,少见得骑兵,上回在邕州城外被王弥远领着两百兵士冲杀一阵,死了许多人,已是惹得不少将士胆寒,此时若是当真城中又放得两百骑兵下来,诸人来去如飞,若是杀进营中,这大半夜的,便是点了灯也难免有看不清的时候,如何能拦得下?
自家可是立在阵前,如是遇得一个不小心,没能躲得及……
他顿了一下,忽然叫道:“曹儿满!”
“末将在!”曹儿满连忙上前。
李富宰马上令道:“你且带那两千兵士,顶了盾牌,行到邕州南门城下,取长弓shè之!莫要给晋人到得前来!”
曹儿满忙抱拳道:“末将遵命!”
果然一面说,一面往前头领兵去了。
大半夜的,想来邕州城墙上头害怕举了火把,便要叫远处jiāo趾看出不妥来,是以所有行事,俱是摸黑。而jiāo趾营中为了叫城上以为自家未曾察觉,也是半点声息都不露。
两处都是静悄悄的。
李富宰多年领兵,平过jiāo趾国内的叛乱,也攻打过占城,大场面见过不少,可不知道是不是眼下实在太过安静,他竟是有些紧张起来,只觉得手心有些发汗,心跳得也比往日快了两拍。
他咽了口口水,正要再往前行得两步,却是忽然听得远处有人一声令下,遥遥喊道:“shè箭!”
那声音一出,万箭齐发的破空声便发得出来,不知都shè到了什么地方,只听到箭矢与物体撞击的声音,并零散的几声战马嘶鸣。
竟是中了!
jiāo趾阵前皆是一番兴奋。
前头已是连忙又一声令下,再一拨箭矢复又shè得出去。
此时邕州城墙上头好似终于反应过来,只听得一阵人声,紧接着便是熟悉的木羽箭破空的声音。
大半个月以来,jiāo趾兵们已是怕极了这声音,连忙躲到了盾牌后头。
连日yin雨,哪怕是在特意保存之下,神臂弓依旧没有了往日的威力,shè下来的力道,不过比寻常箭矢厉害几分而已,只要躲得好了,盾牌便足以拦下。
躲过了从前无往不胜的神臂弓,jiāo趾兵卒们仿佛得了极大的振奋一般,前头指挥的人大喝一声,又令放箭,一半兵卒提弓shè城头,一半兵卒shè城下被吊下来的人马。
曹儿满在当中压阵,听得城下马儿的哀鸣,忍不住有些激动,却又觉得好似有什么地方不对。
等到七八轮齐shè过后,他终于察觉出是什么地方出了毛病——这样多的箭矢shè出去,居然只闻得马儿嘶鸣声,半点没有人的声音,难道一个人shè不中吗?
也忒没道理了!
除非邕州城上只放马匹下来,可这又是为何?
两处对shè了这许久,天边已是渐渐翻起鱼肚白。
连下了七八天的冬雨,今日难得的一副大晴天的预兆。
曹儿满睁大了眼睛上前几步,却果然见得不是自己在做梦,城墙下什么东西被慢慢地又吊了起来。
此时天色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