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偶尔有几支没有挡住的流矢落在身上,虽然有些痛,却都没有到穿透甲胄的力度,索xing懒得理会了,只在jiāo贼举刀砍来的时候,才会拿盾牌护一下。
他捏着刀柄,不仅右臂痛,便是肩膀也有一股难以言喻的酸软。
这是长时间使力之后的短时脱力的征兆。
没给他休息片刻的机会,一丈开外的一个jiāo趾兵便举着长qiāng捅了过来。
王弥远打马往左边一闪,顺势便将长刀向下劈去。
jiāo趾的国力,还不足以给兵卒佩戴头甲,他一刀下去,正正卡在那jiāo趾兵力道使尽,控制不住平衡的时候,没有任何阻挡,随着“哚”的一声闷响,涩得叫人牙齿都发鲁发麻,那刀就这般硬生生剁进了对方的脑袋当中。
王弥远其实最开始并不打算劈头,只是仓促之间,压根来不及去调整角度,便直接砍了下去。
人的头骨最硬,这一刀下去,想要抽出来,便难了。
他多年征战,知道武器只要卡在骨头里头,想要重新取出来,要比卡在肉里费的力气至少翻上两倍。
而战场之上,没有兵器在手,几乎等于把头伸到敌军的刀下。
他一刀才劈下去,立时就从手中感觉到不妥,便把盾牌放在马背上,腾出左手扶住刀柄,“咔”地一声,用力把手中大刀从那jiāo趾兵的头盖骨中抽了出来。
第510章 追击
随着王弥远将刀口拔出,刹那之间,那jiāo趾兵的半片脑袋便滚到了地上,白白黄黄的,混着鲜血与碎肉、碎骨的脑浆子顺着尸体的半截耳朵缓缓下流,还冒着白白的热气。
一团糊涂的血肉渣子被甩得远了,不知掉到了何处。
王弥远连忙收回了刀,顾不得去看刀口是否卷了刃,听得远处一声破空声,身体已是自己有意识地矮了下去,正正躲过了一枝冲着他门面袭来的箭矢。
还未来得及起身,他便听得身旁有人呕吐,转头一看,却是几名邕州城中的守兵,眼下正面色苍白地跪在地上,专心地作呕,连武器同盾牌都扔在了地上。
果然又是新兵,连他娘的蛋都是软的!
王弥远只恨不得把这几个围在一处吐得起劲的人给一脚踹进护城河里,心中暗骂了一声cāo蛋。
因隔着两丈远,身旁又不少jiāo趾兵,王弥远只得远远叫道:“还不快给我滚回城去!!”
他带着两百兵士来援,只能挡得一时,只要脑子还在的兵卒见得有骑兵过来,立时就应当知道该且战且退,赶紧趁势回城。
可八百守城兵,眼下至少有数十人还或跪或倒地伏在地上吐,有些虽然未吐,却是只晓得坐着,别说战了,连站都站不起来,自然也不可能退回城去。
王弥远知道守城兵中有不少是才征召入伍的壮勇,并未经过什么训练,也不曾上得阵——没有打过仗的兵卒,头一回见得如此血腥的场面,一时接受不了也是常有的事,老兵都是从新兵过来的,少有人一上得阵,便能控制住自己的骇怕。
何况这一回他领的乃是骑兵,都是手执长刀,杀起敌来同长qiāng、弓箭都有不同,场面更为惨烈。
然则体谅是一回事,现实又是另一回事。他能体谅这些新兵,jiāo趾却不会体谅。
果然,只过了几息的功夫,几个jiāo趾兵便围了过去。
王弥远想要带人去救,却被几名敌兵缠住,动弹不得,两边正缠斗着,已是听得后头一通哭声,再有数人颤着声音大叫“救命”。
他心中一叹,却是毫无空暇去理会,等到与亲兵解决了身旁的jiāo趾兵,再转过头去,那地方已是躺了几具浑身是血的尸体,另有两人与几个jiāo趾兵扭打着在地上翻滚,脸上都是鼻涕眼泪。
王弥远打马过去,只一个唿哨的功夫,便到得跟前挥刀一砍,立时结果了一人。
跟在他后头的亲兵也很快将剩余的jiāo趾兵都收拾了。
原本围在一处哭的邕州守兵有五人,此时只剩两人,其中一人左边耳朵已是没了,血肉模糊的,不知道是怎的掉的,面上也被削掉了一块肉。
王弥远压根没有功夫去安慰两人,倒提着大刀,随手抽出了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