怔愣了许久,朱阁眉头逐渐打结。
“万物兴衰总有期限,也许说这样的话很放肆,但是我想问,若真有一天我们的王域摇摇yu坠了呢?”
“当真有一天,王域衰弱到即使他脱离也无法给他任何惩罚,那个时候,他的决定还重要吗?”
真有那一天,必定是大厦将倾,朗星海充其量只能成为倒塌巨柱的其中一根,他倒也好,立也好,都无法改变最后的结局。
最多只能延缓或加快时间。
“若有一天……”对闻人诀的话感到震惊,朱阁沉重道:“王域衰亡,您会感到心痛吗?”
“朱阁!”白檀轻唤一声,既是为了提醒,也是为了打断。
察觉到身旁人的紧张,闻人诀闭上眼,车辆在夜间开动速度不快,从水泥路到泥路上,不时就能感受到颠簸。
他呼吸平缓,在朱阁马上要回过头去时,忽的吐出一个字,“会。”
死命摇晃脑袋,白檀努力示意瞪大了眼睛还准备开口的朱阁闭嘴。
好不容易看人将话咽回肚子重新坐正,白檀虚脱般软倒在位置上,额头无故冒出冷汗。
朱阁太放肆了。
看到过闻人诀和其他眷属间的相处,白檀知道朱阁够特别的了,也许是因为学生时代的相处,闻人诀对他不只是单纯的上下关系,还有那么分亲密,他默许朱阁非常近的和自己相处,包括刚刚的那些提问。
可是,一切都有底线。
白檀清楚闻人诀的脾气,他将人固定放在某个位置上,绝对不允许对方有任何逾越。
像炎振和蓝岸这帮人,闻人诀视他们为下属,而自己,闻人诀当自己是恋人,是枕边人,所以自己不能有逾越,蓝岸他们也不能。
这是和闻人诀相处的方式,若做错一步,必将迎来人的喜怒无常,闻人诀的脾气没人可以摸透,但你至少应该学着如何相处。
像刚刚那种问题,已经触碰到他的内心了,而这是不允许的。
但凡涉及到情感方面的问题,闻人诀都会特别懒。
很多时候他不愿意去深想,而你要问,还是以步步紧bi的方式,这等于是在捋虎须,有生命危险。
……
离开临海城连夜赶路,中途只在经过的镇子上休息片刻用餐,白檀有些受不了这节奏,但又不敢出声抱怨。
好在,闻人诀像是注意到他难看脸色,在下午时,命令车队往城市所在的方向开。
“盐山城,算是我们北去路上能遇到的最大城市了,在这休息一天,再赶路的话,只要三天时间就能离开寒鸦不渡王域到达前线战场。”
翻着被雨打湿的地图,朗星海随手将雨伞扔到地上。
白檀擦着淋湿的头发,连续打了好几个哈欠,“鬼天气,一会雨一会大太阳!”
刚他们从车上下来原地铺了塑料纸准备休息,哪里知道瞬间就下起了大暴雨,所有东西都被浇湿,等他们手忙脚乱的将雨伞打开,太阳就又出来了。
不说白檀,因为这变化莫测的天气,一旁停下来休息的其他车队中的人也开始骂骂咧咧。
“先进城。”扫了眼周围的商队,闻人诀没什么情绪。
才活动了下手脚就又要爬进车里,白檀只觉自己整个人都要抑郁了,好在,前边不远就是这次要到的城市。
车队排队进入盐山城,在jiāo了费用后,他降下车窗打量本地不同穿着的行人。
闻人诀点上支烟,没有他的兴奋和好奇,懒洋洋的貌似在走神。
“主上。”换了车子坐上副驾的朗星海突然出声。
车队已经入了城,如今正往城中据说最有名的酒楼开,可就是这时候,朗星海沉了声。
“嗯。”眼睑掀开,闻人诀打了个哈欠。
“怎么办?”面上不见变化,但朗星海的语气已然严肃认真起来。
“能甩开吗?”
“有点困难,看起来,这帮人中有盐山城里的人。”
“去目的地吧。”深吸一口烟,闻人诀漫不经心吩咐白檀,“关上车窗。”
虽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白檀依旧乖巧的“哦”了声,很快将车窗升上。
“怎么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