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的暖色。
“我扶你去楼顶透透气吧?”
从那天摔倒后闻人诀就不太自己行动了,经常一坐一整天。
白檀有些担心,“反正朱阁他们也快回来了,楼顶应该不会有危险。”
老实说,排除这里混乱的秩序和争夺的氛围,环境是极好的,且气温很舒适。
闻人诀没有拒绝,他自己走,白檀一手虚虚扶着他,两人这并肩贴身走动,远远看着倒真有点老夫老妻的意思。
“我想,这里还是有人试图过正常生活的吧?”站在楼顶铁丝网后,感受着温度适宜的清风,白檀微微眯起眼睛。
除却三百年前的那些城市轮廓,在细节处,还是有近十年来的痕迹。
比如新修的路灯,又或者刚建造不久的房子。
“追求品质生活是人类的本xing。”眺望远方,白檀感唏嘘,他们所在的六层高楼看不到太远,但也足够把小范围内的“世界”收入眼底。
太阳慢慢回归海平面,暖色余晖平等的洒向每一栋建筑,那些倒塌散落的建筑牌包括路灯,在阳光的斜照下拉出了长长的影子。
许是因为安静,又或者从空气中嗅到一点咸湿的泥土香味,白檀心境难得的开阔,“到这里后我一直想着自己灾星罩头,可现在看看,我还能活蹦乱跳的看风景,已是厚待了吧?”
他零零散散的有一句没一句说些杂乱的话,闻人诀一手撑着身前铁丝网,目光没有焦距。
“我跟你说过很多自己的事情,那么你呢?”白檀扭过头,突然非常好奇闻人诀的过往,“你小时候的生活,可有让你难忘的?”
他大致能够猜测出闻人诀的童年,为了避免触及人的伤心事,白檀问的是难忘的事情,他希望闻人诀能够说一两件美好的,开心的。
在这样的柔风夕阳下,就算面前遥望的是一个残破世界……白檀也会觉得充满希望。
就像一盆花泥,很快就要有种子从泥土下破土而出,没有什么地方该永远死气沉沉。
这是少有的,他能够和闻人诀平等对话的机会。
以往对方不是高高在上就是忙碌到没有踪迹。
“我的母亲,”漫无目的的扫视着远处的破败建筑,闻人诀真就轻声开了口。
“嗯?”白檀语调温柔,隐隐带着鼓励。
闻人诀勾起嘴角,没什么感情道:“她在半夜被聚集村里的人从房间里拉出去作为诱饵去吸引异形……”
白檀的轻柔笑容瞬间僵透。
闻人诀语气却依旧平常,“我被惊醒后看到她盯着我,那目光之中,满是怨恨。”
“她不恨那些将她从床上拖起拉去送死的村民,但她恨着我。”
白檀说不出话了,盯着闻人诀侧脸,他心中满是后悔。
闻人诀依旧没什么情绪,平静道:“她将一生过错的因果,全都算到了我的头上。”
“你知道为什么吗?”
闻人诀突然扭头。
白檀还来不及收敛起自己脸上的复杂表情,那般震惊不可置信心疼又愤怒。
“为什么?”
喃喃着,他顺着话头问下去。
“因为我弱,”仰头看天空中飞过的异形,闻人诀散漫道:“对于那些让她不幸,加害她的人来说,我更脆弱,也因为我的这条命是她给的,所以她没有愧疚感。”
“……”
白檀没想到会开启这样沉重的话题,因此只能沉默。
这个时候无论他说什么都多余。
“血脉亲情,很多时候只是亏欠跟偿还,你说,何苦如此撕心裂肺呢?”
白檀恍然,此时此刻闻人诀的这一问,绝对不只是在问自己。
他还想问那些指责涅生之王冷血,那些说他变态血腥,包括时常阻止并跟他对顶的书易。
闻人诀是不理解的,但以前他从来不问,只要能够维持王权运行,甚至都不关心。
这个时候问出这样的问题,一定是因为近段时间来他的照顾和朱阁等人的不离不弃。
白檀忽然紧张,他太清楚自己此时这个回答的重要。
试探般,他慢慢道:“所以你认为父母子女兄弟姐妹之间存在的关系,不过是亏欠跟偿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