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不自觉地用力,关节泛白。
怪不得上次程慈突然问她喜欢这里还是c市,原来是在试探她吗。
既然他们那个时候就有了决定,为什么不告诉她?
是不是觉得她一定会反对,所以干脆等到不能改变的最后一刻再来通知她?
受负面情绪的影响,尤霓霓现在很难做出客观的判断,想问题也不受控地朝着最坏的方向想。
她深呼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正常,回道:“嗯,我没事。”
路程一听,这哪里是没事的样子,更像暴风雨前的平静。
可是他还没来得及多说两句,电话已经挂断。
再打过去,一直提示“对方正在通话中”。
尤霓霓无法接受只有她被蒙在鼓里的事实,决定再给他们最后一个机会。
结束和路程的通话后,她重新给程慈打了一个电话,没有立马质问她,而是问道:“妈妈,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
程慈还以为是自己之前做的坏事暴露了,如实回答:“昨天冰箱里最后一罐牛nǎi其实是我喝的,不是你爸爸。”
“还有呢。”
还有?
“前天晚上我背着你点外卖了。”
“就这些吗?”
“应……应该就只有这些了吧。”
程慈目前能够想到的就只有这两件事,下一秒又听她问道:“我们下学期就要搬回c市的事,你打算什么时候和我说?”
“……”
闻言,程慈一惊:“你听谁说的?”
“听谁说的重要吗?如果我今天没有发现这件事,你们是不是准备能瞒多久瞒多久?”
“当然不是!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
却被尤霓霓打断。
“不管事情是什么样,反正我们要搬家是事实,不是吗?”
她的声音里有一丝微不可察的试探。
程慈没听出来,只知道她现在在气头上,于是先安抚她,“霓霓,你别急,等我们回来好好和你说说是怎么回事好不好?”
尤正柏的声音也传了过来。
“是啊,霓霓,你别急,爸爸妈妈没想骗你,你先乖乖在家等我们回来好吗?”
然而尤霓霓已经听不进去任何安慰的话了,只知道程慈刚才没有否认。
也就是说,搬家的事是真的了。
心底最后一簇微弱的火苗彻底熄灭,她的手脚一下子变得冰凉。
从小到大,尤霓霓最骄傲的事就是有一个开明的妈妈,以及一个虽然严厉却很爱她的爸爸。
在他们家,大人和孩子之间几乎没有秘密,也从来没有出现过什么家庭矛盾。
也正因如此,她更无法接受被他们欺骗的事,生出一种被背叛的感觉,压抑着的情绪终于崩溃。
她带着哭腔,气愤道:“我再也不要相信你们的话了,你们都是骗子!”
说完,也不给他们解释的机会,直接掐断电话,一边哭,一边把他们通通拉进黑名单。
就像是被确诊的癌症患者,尤霓霓现在满脑子只有一个想法。
她只剩下不到三个月的时间了。
面对突然被倒计时的人生,她完全不知道应该如何应对,脑袋里乱哄哄的一团糟。
其实比起被程慈骗,她更难过的是,她马上就要离开这件事。
当初从c市搬过来的时候,她的年纪还小,并不能完全感受到“分离”两个字的重量。
对于那时候的她来说,快乐很简单,只要认识了新的小伙伴,就能迅速融入新的环境,忘掉之前的伤心难过。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啊。
成长路上的所有喜怒哀乐全留在了这座小城市里,她对它有太多的不舍了。
其中,最最不舍的当然是陪着她走过大半个青春的朋友们。
朋友。
这个词的出现让尤霓霓突然意识到现在不是哭的时候,还有更重要的事等着她去做。
于是她赶紧擦擦眼泪,翻出通讯录,给苏糊打了一个电话。
电话很快被接通。
“喂?”
“糊涂虫……”
刚一开口,好不容易压下去的委屈又一下子冲到喉咙口。
尤霓霓哽咽着,说不出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