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予生被吓了一跳，定睛一看，男人从土堆里挖出来的，是一个方形包袱。

    他将方形包袱拎到陈予生跟前拆开。

    里头赫然放着三筒竹简。

    “这是……”

    “这就是我给你的报答。”男人微笑。“这三筒竹简里装着的，分别是努力，机缘，与掩饰。”

    “在我离开后，你便可将第一筒竹简拆开来。”

    男人将包袱递给陈予生。

    陈予生却没有立刻接过，只是惊疑的望着男人。

    “我知道你或许不信我。”男人也不恼，只是慢悠悠的道。“实话和你说吧，我观你面相，你将来肯定是个有大造化的人。”

    “只是这将来二字，少则五年八年，多则十年十五年，甚或更长的时间，谁也说不准是什么时候。”

    “我想……你该是等不及的吧？”

    男人的目光，带着洞悉一切的了然。

    陈予生将信将疑……

    看出对方动摇，男人脸上笑意更深了。

    “我给你的这三筒竹简则不一样，能保你三年内有所成，旁的不说，娶个侯府庶女，还是可以的。”

    “你究竟是谁？”

    听到“侯府庶女”三个字，陈予生登时寒毛直竖。

    慕菀是侯府的姑娘，自己从来没有跟眼前的男人说过，既然如此，他又是如何得知的？

    “我是谁？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选择。”男人顿了顿。“不过我话先说在前头，从你打开竹简的那一刻，你原来的命数将发生改变，落棋无悔，奉劝你想清楚了在行动。”

    “命数？”陈予生向来对这种说法嗤之以鼻，可他还是问了。“我的命数是什么？”

    “这个嘛……成王败寇，自古以来不就那么一回事吗？”

    这个暗示已经足够清楚。

    陈予生心念一动。

    男人或许就是神棍，信口胡诌，可陈予生的直觉却告诉他，对方并没有骗自己。

    虽然靖朝崇尚佛法，却又对怪力乱神一事有诸多禁忌，不过陈予生幼时颠沛流离，生活经验使然，见识到的奇人异事并不在少数，所以虽然男人说的无凭无据，但……

    他是信的。

    陈予生低头。

    大掌一张，男人立刻将重新绑好的包袱放到他手上，深怕他会改变心意似的。

    “既然如此，你为何要帮我？更改命数，难道不算泄漏天机？”

    男人听陈予生这样问，眼中划过一丝赞赏。

    “帮你，不，这不是帮你，而是在帮天下百姓。”他说的玄乎。“至于命数本就非定数，何来泄漏一说？”

    “不过是个人选择的结果罢了。”

    男人说着，突然把手伸向了自己的眼睛。

    “其实，这才是我真正要送给你的谢礼。”

    看着男人的动作，陈予生目露骇然。

    慕菀静静的听陈予生将两人分离后的奇遇娓娓道来，自然也能发现，他对其中一些事儿草草带过。

    像是修习秘籍过程中的苦痛，还有在战场上刀剑无眼的凶险。

    相比起来，自己在承恩寺中的日子，当真可说是岁月静好，与世无争了。

    “菀菀。”

    “我说完了。”

    陈予生现在是抱着慕菀坐在床榻边，从这个角度望去，恰好能看到女人柔媚的眉眼，白中晕着粉，粉中勾着艳，长长的睫毛颤呀颤，说不出的可怜可爱。

    情不自禁的，他侧身吻了吻。

    “嗯……”慕菀瑟缩了下。“痒吶……”

    如受惊了的幼崽一般乖巧的模样，让陈予生心里柔软一片。

    本来惶惶不安的心也终于踏实下来。

    “菀菀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闻言，慕菀愣了下。

    陈予生把她整个人转过来。

    “如果菀菀还有什么想问的，都可以问。”

    此时，两人间靠的极近，近的好像彼此的呼吸都融合在了一起，缠缠绵绵，分不出你我来。

    慕菀忽然觉得有些口干舌燥。

    男人那露在外头的一只黑眸里有自己小小的缩影，像被烙印在里头一样，格外的清晰且鲜活。

    然而她的脑海中浮现出的却是那夜在篝火的见证下，被另一种浓艳色彩给包裹住的自己。

    “陈予生……”

    “我在。”

    “能把面具拆下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