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晏华微微吃惊，下意识把头抬起来：

    “夫人？”

    他又不明白她想做什么了。

    黎莘听到这称呼，嘴巴一撇，神情也淡下来：

    “方才让你唤我什么？”

    商晏华反应过来，抿抿唇，压着嗓子唤了她一句：

    “阿莘。”

    语气中夹杂着他都未曾发觉的赧然。

    黎莘的面容瞬间舒展了，她忽然踮起脚，在他颊上轻轻啄了一口：

    “真乖。”

    “啾”的一声，动静很小，还是迎来了不少关注他们的人的侧目。

    商晏华耳尖发烫，眸中慌张一掠而过。

    但是由于过度紧张，他的表情反而平静的近乎诡异，也亏的黎莘离的近，才能感受到他的僵硬。

    她拍拍他的肩，丝毫不觉得自己方才刺激到了他：

    “你还没回答我呢，”

    她从侍者手里接过两杯酒，递给他一杯，

    “你想要吗？”

    琥珀色的酒液晃荡在杯中，晶莹剔透。

    她歪着头，仿佛在问他想不想来一块可口的小点心，她的容貌是妩媚逼仄的，神色是狡黠明丽的，两种极复杂的气质糅合在一起，让人泥足深陷，偏又捉摸不透。

    商晏华捏紧了酒杯：

    “不想要。”

    也要不起。

    这里承载了他十岁以前所有的记忆，懵懂的，快乐的，痛苦的，愤怒的。

    他有过天真无忧的岁月，也感受过无能为力的绝望，所以他固然怀念，却不会再想踏入这里。

    尤其现在，它已经换了新的主人。

    黎莘将他的神情变化尽收眼底，尝了一口香味浓郁的酒。

    酒味甘醇，入喉却辛辣。

    “真心的？”

    她问道。

    商晏华说不出话来，只能幅度极小的点了点头。

    “那真是可惜了。”

    黎莘叹道，并未说出可惜的缘由，只是遥遥的朝某个方向看过去。

    商晏华随着她的动作转了头。

    “瞧瞧，是个熟人。”

    黎莘放下酒杯，侧身靠入他怀中，亲密的仿佛正在耳鬓厮磨的情人。

    他一时不察，手已经自然伸出去揽住她的腰。

    礼服使然，她本就纤细的腰肢还配了一条腰带，愈发显得柔若无骨。

    宣婧红着眼睛站在人群之后，身上穿着漂亮的洋装，身旁还跟着三两个拉扯着她的佣人。

    她似乎很不甘愿，执拗的盯着商晏华。

    黎莘戳了戳他的腰：

    “你不去说两句吗，今晚就是她的订婚宴。”

    她发誓，自己绝对不是看好戏哦～

    商晏华摇了摇头，语气格外平静：

    “不必了，我不想再和他们有牵扯。”

    除了初始的那一眼，他就干脆的收回了视线，根本不落在宣婧身上。

    黎莘挑了挑眉：

    “青梅竹马，年少慕艾，你当真对她没有一丝眷恋？”

    商晏华不是个容易情绪外露的人，大多数时候，他喜欢沉默，除非无法忍受，才会露出尖锐的利刺。

    他说的很干脆：

    “我恨过她。”

    让期待着答案的黎莘都有些怔忪，没想到他如此出人意料。

    “我原本以为，能看到一出有情人难成眷属的悲情戏码，”

    她有些莫名，

    “结果你告诉我，这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商晏华眉心蹙起浅浅的褶痕：

    “我什么时候……和她有情？”

    某亘：今晚凑合看两更，明天继续珠珠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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