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岁的她又干又瘦,身形佝偻,双颊凹陷,就像行将就木的老太太。可即便是这样的她,还是让那些混混惦记上了。
他们在一个晚上,把她逼到了小巷的死角。
'黎莘'永远都记得那个晚上。
肮脏的地面,垃圾桶边还有腐臭的雨水,她被压倒在地,那些人扒了她的衣服,脱下了裤子,露出狰狞丑陋的下体。
“还没玩过小叫花子呢,听说还是个雏,今个儿老子也尝尝味道。”
那个浑身都是疱疹的混混如是说道。
黎莘记得他们,他们每一个人,这个胖子一身的性病,平素最喜欢折磨暗娼。
其他人不过是来起哄的,毕竟她现在这副形容,除了他,没人提的起兴趣。
她根本挣不过他,被他肥胖的身躯压在地上,呼吸间都是他身上的恶臭味儿。她疯了一样挣扎,粗砾的地面划破了她的皮肤,在背上洇出一层鲜血。
有那么一瞬间,她想过死。
可是她又想到,她已经经历了那么多那么多,为什么要死在这里,死的如此窝囊悲惨。
所以,当那人要进入她身体时,她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将手中紧握的碎玻璃片扎进了他的脖颈。
那是她预备自杀用的。
她跟着这些混混很久,知道人的脖子有多脆弱,那条跳动的动脉,几乎承载了一条生命。
混混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干瘦的小乞丐有这样的勇气。
他也没机会多想了。
黎莘那时候的双眼已经模糊了,她一头一脸的血,疯狂的用玻璃片来回戳刺着他脖颈上的伤口。待到伤口翻卷,她就用手撕开了那些皮肉,那种滑溜溜的,温热粘腻的触感,至今她都清楚的记得。
其他的混混本还想上来抓她,见到她这副癫狂的模样,一时间都有些退步了。
他们惜命,谁都不想和她同归于尽。
所以后来,小巷子里只剩下黎莘一个人,用玻璃片机械的切割着混混的尸体。她已经麻木了,却还清醒的明白自己要打扫干净,为了他坐牢,不值得。
也许人在关键的时刻都能够爆发所有的潜能,她在浑身是伤的状态下,分尸,一块块的拖去掩埋,打水清理现场,完全不知疲倦。
好在小巷子后面就是荒林,少有人过来,那些小混混就是考虑到这点,才会选择下手。
如今全方便了她。
处理完一切后,黎莘回了那个破破烂烂的屋子,头一次用冷水将自己从头到尾的冲洗了一遍,洗的干干净净。
然后她站在破碎的镜子前,望着镜中自己瘦骨嶙峋,伤痕遍布的身体,缓缓的笑了。
她越笑越大声,笑到全身颤抖,癫狂的喘不过气儿来。
然后,她整个人都趴在地上,默默的流下眼泪。
没有一声哭泣从她喉间逸出,只是泪水顺着她的脸颊流淌到地上,从微微的一点,到凝聚成一小滩。
她不仅想活着,她还想报仇。
她的'父母',那些小混混,伤害过她的所有人。
只要能攀上高峰,她可以付出一切——除了她的命。
因为只有活着,才有资格。
某亘:写完其实自己也心疼怎么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