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方的脖子。例如,一台设备中间少数几个部件的制造技术,外方是不转让的,中方如果要自己制造这种设备,就必须从外方采购这几个部件,而外方则可以把这几个部件卖出一台设备的价格,赚取更大的利润。
类似于这样的把戏,欧美国家的企业对东南亚、南美的一些国家也都采用过,而且屡试不爽。
罗冶接受海菲公司转让的150吨电动轮自卸车制造技术,中间也涉及到一些对方不同意转让的关键技术,这是没办法的。不过,海菲公司并没有因为对这些关键技术的垄断而获得好处,因为罗冶并不是菜鸟,它是曾经自主研发过120吨电动轮自卸车的,有着非常厚实的技术积累。在消化了海菲公司转让的那部分技术之后,罗冶组织技术攻关,突破了若干项海菲公司封锁的技术壁垒,实现了关键部件的国产化。
如今,罗冶独立生产的150吨自卸车,与从海菲公司原厂进口的已经相差无几,而价格却低了两成左右,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采购罗冶的自卸车不需要用到宝贵的外汇,这对于外汇极度紧张的中国是非常有意义的。
罗冶的厂领导们信心满满,觉得有了150吨自卸车这样一个神器,罗冶未来20年都吃喝不愁了。可谁曾想,技术上突破了,市场却没有拿到。罗冶原本计划每年在国内市场上销售40辆以上的150吨自卸车,结果去年拿到的订单连20辆都不到,这其中还多亏当年冯啸辰替他们拿下了红河渡铜矿。由于冯啸辰折服了红河渡矿务局的老局长邹秉政,红河渡铜矿成为罗冶的铁杆用户,去年不到20辆的订单中,就包括了红河渡提供的8辆。
眼看着没米下锅,罗冶的厂领导慌了神,开始进行紧张的公关,派出人员前往各处矿山联系感情,推销自卸车。王伟龙因为曾经在经委冶金局借调过,是罗翔飞的老部下,因此被厂长指派前往京城来找重装办帮助协调。也正如罗翔飞说的那样,王伟龙到京城之后,除了找罗翔飞诉苦之外,还真的去社科院找过冯啸辰,只是因为冯啸辰外出开会,两个人才没有碰面。
“老王,我现在只是一个穷学生,你找我干嘛?”
看着被罗翔飞用电话叫来的王伟龙,冯啸辰笑呵呵地问道。
“当然是找你去救场了。”王伟龙道,“上次你去红河渡,说服了邹局长,现在邹局长成了我们罗冶的坚强后盾,不但向我们采购自卸车,还拿出一笔钱和我们合办了一个红河渡矿山机械研究所,几乎是无偿地帮我们做工业试验。我们厂长说了,请小冯你辛苦辛苦,帮我们再联系十家八家像红河渡这样的矿山,我们的业务就足够了。”
“老王,你杀了我吧。就一家红河渡,我差点没让老邹把我给废了。你以为说动一个老邹这样的老领导那么容易?还十家八家的,你以为我是诸葛亮呀?”冯啸辰没好气地斥道。
王伟龙那话自然是开玩笑,红河渡的模式是不可复制的,像邹秉政这种有大局观念的单位领导并不好找。就算能够说服几个单位领导,他们也不见得能够像邹秉政这样大权独揽,一个人说了算。如果是集体决策,绝大多数的企业是会从自身利益出发的,这也是时下的主流了。
“其实吧,我这次到京城来,主要还是想走重装办的门路。”王伟龙转了话头,对罗翔飞说道,“罗主任,当初引进150吨自卸车项目,是重装办牵头的,引进的目的就是为了实现重型自卸车的国产化替代。现在我们已经完成了重装办jiāo付的技术研发任务,而且投入巨大的资金采购了设备,建立起了生产线。这个时候各家矿山不愿意接受我们的产品,重装办有义务出来帮我们协调啊。”
罗翔飞叹道:“小王,你说的事情,我哪里不知道?重装办这几年主持引进的装备技术,你们是消化吸收最好的一家。当然,这其中也有客观原因,毕竟自卸车的技术复杂程度,与大化肥、火电机组这些相比是差得很多的。你们率先实现了设备的全部国产化,重装办无论如何都是应当把你们这个典型给树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