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咱们厂折腾黄了,他们就不乐意是不是?”
蒋新乐道:“我倒是觉得,咱们太轻敌了。这次的事情可真不算小,最关键的是,直接给了重装办一个耳光,人家咽不下这口气啊。现在咱们光推了一个临时工出来,人家能接受得了吗?”
“……”边广连的脸有些变色了,“老蒋,您这话,我怎么听不懂啊?”
蒋新乐幽幽地说道:“老边,咱们都是老同事了,有些事情……唉,说句难听的,我是分管人事的,生产的事怎么也追究不到我的头上,你可是管生产的,就难说罗。”
说话听声,锣鼓听音,蒋新乐把话说到这个程度,边广连岂能听不出其中的暗示。如果这件事情要追究到厂领导一级,那么有资格承担责任的,不外乎边广连和程元定两个。要保程元定,就意味着边广连要去背黑锅。边广连如果想明哲保身,就得把程元定供出去。此前边广连让华菊仙去背黑锅,那是死道友不死贫道的事情,他没有丝毫压力。可现在要让他去背锅,他可得掂量掂量了。
“老蒋,谢了,我会注意的。”边广连压低了声音,向蒋新乐说道。
华菊仙出了边广连的办公室,转身就往党委副书记卓惠珍的办公室去了。卓惠珍是管工会fu联的,在厂里颇有一些知音姐姐的盛名,华菊仙六神无主,自然要找卓惠珍给她拿个主意。
“卓姐,我可活不下去了!”
一进屋,华菊仙便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哭诉开了:“那箱子焊丝的事情,根本就和我无关,是边厂长找我,让我把责任担下来。他还说,现在给我一个开除处分,等调查组走了,给我换个更好的位置,工资也可以提一级。可谁知道,这件事情根本不是他说的那样,人家都说,我起码要判20年的刑,而且我家小军小兵也上不成大学了,政审就通不过。卓姐啊,如果真是这样,那我可没法活了!”
“你说什么,那焊丝的事情跟你没关系?”卓惠珍眼睛一亮。
“可不是跟我没关系吗?我再糊涂,也做了这么多年保管员,材料型号哪能看错了?”
“那你怎么不早说啊?”
“我……我一时糊涂啊,听了边广连这个混蛋的……,卓姐,现在我该怎么办啊?”
卓惠珍心里犹豫起来了,这么狠的料,如果曝给调查组,程元定恐怕得挨一个大处分吧?边广连就更别说了,欺骗组织可是严重错误,撤职也最起码的事情。可是,这个料由她去曝,合适吗?
“菊仙啊,这个事情是生产上的事,我也不太了解,所以也不好说什么。不过,我们党的政策一向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一个人犯了点错误不要紧,只要向组织说清楚,组织是会给予保护的。相反,如果和某些人串通一气,欺骗组织,一旦事情暴露,处理会是非常重的哦。”卓惠珍说道。
华菊仙脸色煞白,问道:“卓姐,你是说,我应该去向京城来的那些领导说清楚?”
“我可没这样说。”卓惠珍拿起桌上的一张报纸,把目光投到了报纸上,像是自言自语地说道:“我只是向你介绍了一下党的政策,具体到这件事,我说了我不了解情况的。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是不是?”
“我明白了。”华菊仙这一回倒是一点就透,她从木沙发上站起来,拢了拢头发,毅然决然地走出了卓惠珍的办公室。
卓惠珍装作无动于衷的样子,把看报纸的姿势又保持了几秒钟,这才一跃而起,先小心翼翼地关上了门,然后冲到窗口,借着窗帘的保护向楼下看去。这时候,华菊仙已经走出了厂部的办公楼,向着调查组住的招待所的方向大步走去。
“什么,你来自首?”
华菊仙闯进调查组的临时办公室里,把徐晓娟给吓了一跳。坐在一旁的王根基却是欣喜若狂,他真没想到自己只是跟着冯啸辰去几家餐馆造了点谣言,就起到了这么好的效果。
“领导,我jiāo代,我全jiāo代!”华菊仙扑上前去,拉住了徐晓娟的衣袖,只差咕咚一声跪下了。
“大姐,你别急,来来,你坐下慢慢说!”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