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一口一个“小杜”地喊着,眼睛里还流露着一些火辣辣的神情,只差在脸上写着“我是流氓”四个大字了。可现在这会,他满脸都是沮丧,那声师爷虽然叫得软弱无力,可毕竟还是清晰可辨的,恐怕借他一个换热器那么大的胆子,他也不敢想什么君子好逑之类的问题了吧?
杜晓迪在会安呆了五天时间,把阮福根原来觉得需要半个月才能完成的焊接任务全都完成了。探伤检测的结果显示,她焊出来的焊缝全部是一级,连一条二级焊缝都没有出现过。按照二类压力容器的检测标准,有些非承压部位是可以允许一定比例的二级焊缝的。但杜晓迪出手,哪会留下这样的缺陷,但凡是她焊的工件,看起来都如艺术品一般令人赏心悦目,毕建新等一干工人对于杜晓迪的佩服也逐步升级到了高山仰止的境界。
在这段时间里,杜晓迪也抽时间给毕建新和他的徒弟们讲了几次焊接课。毕建新因为手上的伤,无法亲手实践,但他把有关的知识和技巧记了个真切,只等着手伤一好,就要试试新学的手艺了。
工作完成,阮福根大摆宴席,款待杜晓迪,阮福泉、董岩、毕建新等人悉数到场作陪,席间大家说了不少恭维话,让杜晓迪又窘了一通。随后,阮福根提出要安排杜晓迪在海东旅游几天,被杜晓迪婉拒了。她声称自己的假期快要结束,还要赶紧回厂销假。阮福根也知道规矩,他专门花钱从一家政府部门雇了一辆进口小轿车,载着杜晓迪和满满一后背箱的土特产,亲自把她送到了建陆火车站。
“咦,这不是阮厂长吗?”
站在候车室里等车的时候,阮福根只觉得背后有人轻轻拍了自己一下,回头一看,不禁惊喜地喊道:“冯处长,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你这一段一直都在海东吗?”
和阮福根打招呼的,正是刚刚从金南过来的冯啸辰,他也要乘坐从建陆到京城的火车,正好在此候车。不经意间,眼角扫到一男一女两个熟悉的身影,女的那个他只是感觉身材有些眼熟,衣服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但男的这位特征就很明显了,体态和服装都是阮福根的模样,所以冯啸辰才大胆地上前打起了招呼。
“阮厂长,你这是……,晓迪!怎么会是你!”
“啸……冯处长,是你啊!”
冯啸辰正待和阮福根寒暄,阮福根身边的杜晓迪也转过头来了。两个人四目相对,目光直接就擦出了火光,闪得阮福根误以为自己又到了电焊现场。
“冯处长,杜师傅,你们俩……很熟啊?”阮福根再是后知后觉,也看出问题来了。在此前,他的确听杜晓迪说过自己认识冯啸辰,但他觉得这种认识也就是打过照面而已,甚至可能只是冯啸辰去视察过工作,杜晓迪混在好几千围观群众中间看过冯啸辰一眼。可一听到二人打招呼的声音,以及那足以晃瞎他眼睛的激情,阮福根才恍然大悟,这俩人那不是一般地熟啊,最起码也是滚过……啊呸呸呸,这样去揣测人家天真烂漫的小姑娘,合适吗?
杜晓迪这一刻只觉得自己都被幸福给淹没了。过去这大半年时间,她远在异国他乡,想家的感觉那是无法言状的。可细细说来,她想父母的时间,居然还不如想这位年轻处长的时间更多。她有时候也觉得自己做得不对,怎么能不惦念父母呢?可自己的心是骗不过去的,回国之后她第一个想见到的,绝对不是父母,而是眼前的这个人儿……
在浦江呆的那几天,杜晓迪是没有办法,毕竟机械部有安排需要他们去做经验jiāo流。jiāo流完毕之后,高黎谦又跟她说难得有到浦江的机会,如果不玩一两天,实在是太可惜了。再往后应阮福根的邀请到会安去帮忙,杜晓迪觉得是为了积累与冯啸辰见面的资本,干的是冯啸辰jiāo付给全福机械厂的工作,也算是在帮冯啸辰的忙了。
任务完成,阮福根要留杜晓迪在海东玩几天,杜晓迪哪肯应允,她的一颗心早就飞到京城去了。刚才这会站在候车室里,看着墙上挂着的大钟,她只觉得那不紧不慢走着的秒针实在是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