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地向她靠近——
伏在耳边,压低音量,男人低哑轻笑:“前几天,有人通知姨妈,我那位表哥在大陆的身份证,在海关那有出入登记,虽然已经做了手脚掩盖过——但既然连姨妈都能查出来,我想,还是更小心点好,是不是?”
陈昭:“……”
四周窃窃私语,灯光如灼,而洛一珩的眼神里,满是隐约试探,和她看不清切的情绪。
自己还在“失忆”,他这问得,倒像是已然清楚这个中的把戏。
洛一珩见她沉默,耸了耸肩膀。
分明是彻底放松了的动作,顿了半晌过后,接着抛过来的,却是更进一步的烫手山芋:“还是说,昭姐,你那位先生另有打算,根本没准备彻底隐藏行踪。方不方便跟我悄悄透漏一下,他这是回来干嘛来了?”
他一边说,而陈昭的眼神,只习惯xing地,扫过他垂在膝盖上,不自觉摩挲裤缝的手指。
——和宋致宁不同,洛一珩一向自认是个见过大世面的狡猾家伙,难得连细节处的紧张都掩盖不住,不是自己觉得心虚,就是在放假消息引人上钩。
一时间,心下便有了成算。
嗤笑一声,陈昭戴好眼罩,给自己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靠上椅背。
没了眼神接触,她登时装出副闷声闷气无精打采的样子,回应他一句:“你想太多了。你不知道女人三十如狼似虎吗?我昨晚累到了而已,你就别打扰我睡觉了,大明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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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达纽约后,整整两天,陈昭的精神都处在高度紧绷中。
作为造型团队的“主力”,她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在密集接收来自品牌方和国内媒体营销号的信息,时刻调整自己团队给出的着装方案。
通稿一天天写“艳压”和“饱受赞誉”,国内给人吹耳边风吹得她压力山大,唯恐出了点什么纰漏,砸了自己的饭碗。
好在,这事虽然每年都来这么两三回,今年却格外不一样。
一摞摞纸页散乱摆在酒店书桌上,一旁的电脑屏幕荧光渐弱,而它们的主人陈昭小姐,五分钟前,接起了一个视频电话,此刻正对着手机屏幕那一端的人,像个幼稚小孩,嘟嘟囔囔絮叨着洛一珩的难搞和媒体的“白目”。
“钟生,我跟你说,洛一珩今天那个造型,我们特意让发型师给他脑袋上撒闪粉,做得像演唱会似的,就不信还有人说他天天一到时装周就像个路人——
结果,你不知道我们国内的媒体有多爱嚼舌根,非要把他和五年前的谢蘅拉过来一起比,你说,谢蘅拿的是三金影帝,洛一珩走的是纯流量路线,这能比吗?国内又把他们俩撕得腥风血雨,我这天天盯着,就怕又撞了细节。”
“还有,我们组那个tina,她一到纽约就跟chā了翅膀一样,天天见不着影,要不是周家今年给我们投资,硬是要把她塞进来,我真的……啊,气死了。”
她说得绘声绘色,手舞足蹈。
而他在屏幕那头无声笑笑,轻揉眉心,从不教育她什么,只搭腔两句:“知道了。”
比起指导和絮叨,这正是她最需要的回应。
——“不过话说回来。”
抱怨完这天的种种不愉,陈昭忽而想起前两天忙昏天而忘记向他提起的、飞机上自己和洛一珩的互相试探,当即话音一转,“钟生,你这次……回来,有告诉过洛夫人吗?”
钟绍齐在键盘上敲敲打打的动作丝毫不受影响,话音平静:“没有。我妈妈和爷爷的立场,没有什么本质的区别,所以,暂时不必跟他们解释的太清楚。”
对待陈昭的私事和对待自己的“公事”,他仿佛能毫无障碍的自在切换两种模式。
她不由顿了顿,考虑片刻,还是将洛一珩说的话一五一十,尽数复述给他听。
话到末了,忍不住又问一句:“所以,洛一珩到底算是哪边的人?”
说是站在洛家那边,但他似乎没有什么攻击xing,说是站在钟绍齐这边,又何必几次三番话里话外都在试探自己的口风。
她实在搞不懂这些个豪门恩怨,只能对洛一珩保持基本的警惕心。
那头,钟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