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颈后。
耳边温温柔柔,只落下一句。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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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上午。
陈昭一大早起床,精心做了顿早饭,而后跟下楼,送走了赶往机场的“小nǎi狗”。
掐着时间化妆换好衣服,倒没耽误正事,依旧准时准点,打卡上班。
“昭……”
路过接水的同事掩不住惊讶地看向“昭姐”那身过于粉嫩的配色。
还没来得及提醒“有人找”,便见顶头上司哼着小曲、步伐轻快地一路向前,走到办公室门前,伸手,推门——
“我靠?!”
伴随着一声惊诧的低吼,人进了门,一秒后,办公室的门被反手合上,将里头的一切动静尽数遮掩殆尽。
唯有老板椅上,某位宋少嘴角一抽,没说完的脏话咽下肚,视线依旧上下逡巡,扫过陈昭这天的一身粉白相间的网纱裙配白色长靴,搭上一件秀气修身的同色系针织薄款外套、近乎于无的luo妆。
他几乎以为眼前是个清纯女大学生。
还是那种走在大学校园里,男孩们会纷纷掩不住轻瞟一眼的校花,举手投足,都是年少时诸多的幻想加身。
虽然对于他宋致宁而言,这样的女孩大多数都成为了手下败将和凋敝花朵,但陡然一下见着从未见过的“陈同学”……
不可否认,大概是有一瞬间、一瞬间,觉得“如果这是我的玫瑰花多好啊”。
奇怪的想法。
他在心里轻嗤。
只是很显然,陈昭这时沐浴着他的扫视眼光,其间感受,似乎也不外乎“奇怪”二字。
“你来干嘛?”微微整理了情绪,她随手将包撂上办公桌,也没开口叫他起身,只径自在人对面坐下,任他占了主座,“无事不登三宝殿,有话直说。”
平日里对他chā科打诨不在话下,但是确认了宋家在钟绍齐那起事故里扮演的角色过后,她实在没办法对他保持心平气和。
哪怕竭力掩饰,语气也不由森冷了三分,引来他疑惑的一个挑眉,和若有所思的沉默。
良久,他方才习惯xing地轻叩桌面,放慢语气:“也没什么大事,我又不是故意来踩你这个地雷的——只是跟你商量个生意,接不接?”
她警惕:“什么生意?”
眼见宋致宁眉心一蹙,似乎才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的语气不佳,她复又补充:“洛一珩最近又是蜡像馆揭幕,之后还有纽约时装周,提前约好了的行程,我怕我抽不开身。”
宋致宁笑了笑,轻揉眉心。
“不能先听我讲完你再考虑拒不拒绝?这可都是你最喜欢的,白花花的钱。”
“……”她嘴角一抽,“行,说来听听。”
话音刚落。
一封不知何时塞进她办公室抽屉里、红底鎏金字的请柬,便被宋致宁蓦地抽出,放上桌、一推,滑到她面前。
“我姐,宋笙,跟我姐夫,订婚也三四年,这次终于是要正式结婚了,有关婚礼造型这一块,我向我姐推荐了你,你知道,我姐虽然是个老jiān巨猾的疯女人,但一向出手都很大方,看在钱的份上,而且,婚礼在是下个月,你还来得及腾出来时间安排,于情于理,你个财迷,也没理由不接吧?”
陈昭并没立即回答。
只是垂眼,假装在细细打量那份请柬。
——心却不由自主,狂跳起来。
失忆,她装了两年,一切“有关钟绍齐”的细节都被遗忘,自然也不会记得当年因为世纪婚礼的订婚宴而被绑架、当做诱饵筹码的事。
可如今宋致宁分明言笑晏晏,却分明是在用“爱钱”和“失忆”两个切口来试探自己。
接了,她不知道会不会重蹈两年前的覆辙。
不接,会加深宋致宁的怀疑,谁知道这个两年前就曾经夸下过海口,说上海是自己地盘,想查什么都查得到的宋少,会不会偷偷摸摸派人跟踪自己,甚至打探到钟绍齐的行踪……
她藏在桌下的手指微微摩挲,一瞬间,在心里排演了无数个更进一步拒绝的理由。
“不想接?”
恰是时,宋致宁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她抬头,对上宋致宁玩味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