歇,郇瑾不由偷偷低声问柯尔腾王道:“王好像,很喜欢我?”
——在这之前,郇瑾与这个孩子并没有见过几次,但单就今天来说,郇瑾能明显感觉到对方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无尽善意。
柯尔腾王点了点头,也学着郇瑾的模样压低了声音,做贼般偷偷道:“因为姑姑很喜欢腾格拉大人啊。”
而姑姑,是如今这个世上,对我最好最好的人了。
“你姑姑喜欢什么,王就喜欢什么,”郇瑾沉吟了一下,觉得很有趣,遂逗弄柯尔腾王道,“那万一,你姑姑喜欢的是一个居心叵测的坏人呢?”
柯尔腾王愣了一下,托着腮沉思了半晌,又抬起眼,仔仔细细打量了郇瑾半天,最后摇了摇头,又低低地坚定道:“可是腾格拉大人,也对姑姑很好啊。”
郇瑾并不觉得自己做了什么能让一个三岁的小孩子都感到自己对格日乐“很好”的事情了,不由奇怪道:“哦?”
“那个yào,不好,”柯尔腾王的脸色凝重了起来,认真地与郇瑾分辩道,“我见过的,我父亲就是吃yào,一直吃,最后没的吃了,就死了,很难受很难受的。腾格拉大人不许姑姑吃那个yào,腾格拉大人就是好人。”
郇瑾悚然一惊。
——柯尔腾新王是上一代王储,柯尔腾五王子的儿子,柯尔腾王说他父亲是吃芙蓉膏吃死的,也就是说,在呼和韩的变故起来前,柯尔腾王储就已经被人偷偷引着用了芙蓉膏许久了?
那格日乐呢?她用了多久了!
“是我大哥,”格日乐的声音突然在二人背后响了起来,她倒是没有多避讳这个话题的意思,看出郇瑾心有疑惑,直接三言两语地解释了,“他想要五哥死。他以为只要五哥死了,他就能当王了,呵,我直接一刀砍了他的脑袋。”
格日乐的语气里,充满了对柯尔腾大王子深深的厌恶与不屑。
“比起这个,我更好奇,”郇瑾的脸色很难看,严肃地质问格日乐道,“芙蓉膏,你到底用了多久?不是你之前跟我说得三个月吧?”
两个人间的气氛一时僵持了起来。
柯尔腾王看看这边,再看看那边,缩着脑袋不敢说话了。
“三年多,快四年的样子,”格日乐迎着郇瑾震怒到顶点的目光,扯了扯嘴角,故作轻松道,“但我一开始没用多少,就试了试,你知道的,那个味道实在不太讨人喜欢,我一开始也受不了,后来慢慢地不用也就戒掉了,真正开始依赖它,是父王出事后的这段日子,三四个月而已,腾格拉,这也不算骗了你吧。”
“为什么,”郇瑾暴怒道,“你是一个傻子么?好好的,你碰那个害人的东西作什么?”
“虽然现在说这个很没有意义,但是腾格拉,最早的时候,”格日乐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苦笑道,“我因为听那木松说,这个东西,可以让人用了,不那么,痛苦。”
“腾格拉,”格日乐轻轻地问郇瑾道,“对不起,但我也只是,想你能好受一些。虽然你现在,好像完全不需要我,也完全都好了。”
“这样子也挺好的,真的。”
郇瑾捏紧了笔,只觉得脑袋后曾经被砸开的那一块地方,火急火燎地痛了起来。
一路疼到了他心底里最虚弱的地方。
疼得他难以忍受。
第227章 将计就计
接下来的半个多月里, 郇瑾的日常便被分割成了明明白白的三件事:督促格日乐按着大夫的安排一步一步戒掉芙蓉膏、教柯尔腾三岁的王习读汉文、在议政厅里为柯尔腾处理外jiāo内务。
前两件倒也罢了,关于第三件, 第五天的时候便有看不下去的人坐不住了。
诺敏吉雅是托娅王后留给格日乐的王廷女官, 其对汉文化的深入了解以及非同一般的政治远见是其区别与普通王廷宫仆特殊存在的根源, 诺敏吉雅曾作为格日乐的汉文先生亲自教导过她一段时日,一个月前的熊耳和谈时, 诺敏吉雅便是后来出现在格日乐身边用流畅通顺的汉语为两边作翻译向导的那个中年fu人。
所以,她与柯尔腾王那个还以为“腾格拉大人真的是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