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熟的稻穗被收割下来, 很快脱粒, 秸秆同时被粉碎,重新回到田地里。
小片不适宜机械收割的地,农民们戴着草帽、挥舞着镰刀,忙忙碌碌收割稻子。
割下来的稻子被农民们在脱斗上一下一下摔打,高高扬起, 重重落下, 金黄饱满的稻粒就从稻穗上脱下来, 哗啦啦滑进脱斗里。
《聚焦三农》也派了记者过来,对于西北旱灾进行系列后续跟踪报道, 镜头下,到处是一片片忙碌的丰收场面。
农民们的脸上也都洋溢着喜悦。
脱完粒的稻谷要在晒谷坪上晾晒几天, 蒸干所有水分之后, 西北抗旱指挥部联合华夏储粮以15元的旱稻保护价收购了稻谷。
农科院新品种的旱稻, 再加上无污染的雪山融水滴灌灌溉,精准控制作物需要的水分,亩产达到了1500斤左右,刷新了旱稻亩产的历史记录!
不止亩产高,稻谷的质量还特别好。
方大爷方大娘种的十几亩旱稻,今年卖了三万多块钱。
往年他们种棉花,哪怕是风调雨顺的年景,因为棉商恶意压价,辛辛苦苦一季下来,刨除成本也不过才赚一万出头,日子过得紧巴巴的。今年春上大旱,往常这样的年景,颗粒无收也是有的,没想到收益竟然翻倍还多!
方大爷手中捏着钱,热泪盈眶,双手微微颤抖。
他把钱塞进方大娘手里:“老婆子,赶紧拿好,回去就把铺滴灌带的钱还给罗总工……多亏了罗总工呐!”
“是嘞,”方大娘伸手抹了抹泪,把钱收好了,“多亏了罗总工。老头子,等咱把剩下的稻子舂成米,就给罗总工送两袋去。”
“老婆子,听你的!”
……
他们这地儿天太旱,修滴灌之前,就算是旱稻也没法儿种,所以也没有碾米的小作坊,电动砻谷机又太贵,方大爷两口子就花钱去镇上的木匠那儿定制了舂米机和手摇风谷机。
已经被蒸干水分的稻粒,舂好之后,被放进手摇风谷机里。
方大娘在出口处接了布袋,方大爷摇动旋转手柄,干燥的稻壳被风扬起,哗啦啦流出晶莹雪白的稻米。
老夫妻俩从小生活在西北贫瘠的大地上,这辈子还是第一次种出晶莹饱满的稻米,激动得直抹泪。
等稻谷都碾成了大米,他们装了满满两袋大米,一人扛了一大袋,给罗总工送新米去。
到的时候,已经有不少人挤在大棚外头的空地上。
各家扛着、推着、抬着,一袋袋碾好的米在大棚门口堆成了山。
“谢谢大家,”罗葑这两年眼窝越来越浅,忍不住红了眼,“大家的心意我领了,但我也只有一张嘴,吃不了这么多呀。”
大家七嘴八舌地说——
“吃不了可以卖。”
“罗总工,要是没有你,哪儿有今年的好收成啊……这是俺们一点儿心意,你一定要收下啊!”
“对对,一定要收下啊。”
……
罗葑实在推不过,干脆拿了个碗过来,从每家的米袋里取了一碗米,算作收下大家的心意,然后在大棚外头的小厨房里,用大灶火做了一锅捞饭,用现摘的新鲜蔬菜炒了几个家常菜,请大家吃了一顿丰收宴。
新米捞出的饭,晶莹剔透、粒粒分明。
新米熬出的第一碗汤,汤汁浓酽、光滑粘稠,带着一股淡淡的稻米的清香,好喝到不行。
罗葑给宝宝盛了一小碗米汤,晾到温热,又加了一点点糖。
宝宝双手捧着小碗,吸溜吸溜,喝得完全停不下来。
“慢点儿,别呛着了。”
“嗯。”
“好喝吗?”
“好喝,”宝宝喝完之后,把空碗递给罗葑,“还要!”
宝宝喝了两碗,又吃了小半碗米饭,撑得小肚子鼓鼓的:“真好喝呀。真好吃呀。叭叭,宝宝以后还能再吃到吗?”
“能。”
“真好呀!”
罗葑也觉得真好呀。
他一溜烟跑去里屋,把靠墙放着的、刚酿好的葡萄酒搬了两大瓶出来。
一瓶黑皮诺酿的红葡萄酒。
一瓶霞多丽酿的白葡萄酒。
红葡萄酒是宝石红的,白葡萄酒是淡金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