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的bào dong开始后,抓了多少人?”
“大多数还没进来被我们赶出去了,本来人不多,死的死,病的病,真的抓进来也分不出更多人去看管他们。”
“那抓起来的人呢,都在哪里?”
“在何勇家里,有个酒窖,人都关在里面。”男人顺便描述了一下何勇的家在哪个方向,说得很详细,末了还补充了一句,“你算去了,也绝对进不去的,何勇本来不喜欢有人进他的家里,刚开始跟着何先生来这里定居,他对人很是警惕,住的地方也布满了机关陷阱,好像里头藏着什么宝贝一样,不准人轻易踏入,一开始还有人不死心想溜进去看看,结果死在了他的陷阱里,这种事情也没法判何勇的罪行,何先生亲自县衙找县令喝过几回茶,这事不了了之了,此后再也没人敢打何勇宅子的主意,现在何勇家藏了人,有人自告奋勇在外面守着,你连靠近的机会都没有,小姑娘,你还是趁早走吧,省得死在他家门口,香消玉殒的,那些人都很久没尝过腥了,算是一具尸体……”
话未说完,是一声痛苦的低吼,沈碧月将银针轻旋着往回抽,看着男人的五官扭曲,脸不断滴汗,轻声道:“我说什么,你回答什么,别说多余的话。”
男人刚刚说得顺畅了,有点得意忘形,被她这么一顿教训,虽然很不乐意,但也立马收敛了起来,什么话都不说。
“你们为什么死抓着黄胜两口子不放?”
“他们?他们是个胆小鬼,明明心里也恨着县衙的残酷剥削,却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看着我们去拼命,想在一边坐享渔翁之利,怎么可能让他们如愿。”
沈碧月只觉得可笑,“那是他们的选择,与你无关,你没资格指责他们。”
在这种情况下,还能苦苦撑住自己两边都不站的立场,其实是一件特别辛苦,也很艰难的事情,他们饱受着其他人的怒骂与诅咒,在官府的眼,他们与那些闹事的流民一样,都是一伙儿的。
人在极度仇恨的时候,会做出一些让人难以想象的事情,黄胜一家还算幸运,县衙久攻不下,那些人根本没心思去找他们算账,不然应该也早被bi去了何先生的手底下。
“我是恨他们那副冷酷无情的模样,与何先生相,他们算不得人。”
“这世没有人会无条件地对你们好,也不会不要回报地替你们涉险做事,你们却一心一意地相信他,真是难得,有些蠢啊。”
“不准你说何先生的坏话!他是真心为了我们好的,那个狗官好多了,何先生让我们过了好日子,还做了很多好事,处处都是替我们着想,那狗官做了什么,从以前开始一直剥削我们的血汗钱,后来日子过得好了,他要得更凶,几乎要从每个人的身都剥下一层皮来,被人发现之后,他为了毁灭证据,竟然先污蔑我们bào dong,派人zhe:n压我们,实际是想要我们的命,要每个人都闭嘴,我从来没有这样,迫切地想要一个人的命。”
“你不会。”沈碧月淡淡道。
男人一怔,“你懂什么……”他恨恨地咬起牙,“臭丫头,你什么都不懂。”
“如果你真做好了和人同归于尽的准备,那么不放过任何一个能够攻进县衙里的机会,同样的,你不会愤怒地去找黄胜,也不会被黄胜几句话哄回家喝酒吃菜,你之所以不放过机会,拼命想要煽动他,是看不惯他这样置身事外,也是想要他去送命。”
男人咬着牙轻颤。
“本来想要你的xing命,但听了你的遭遇,好像也挺可怜的。”沈碧月轻轻仰起头,望着湛蓝清白的天空,纤长雪白的脖颈宛如一截好的白玉雕琢,让人不禁心生向往。
男人看着,身的疼痛似乎都减轻了,不禁吞了吞口水,“小昭姑娘,放过我吧,我以后不会了,不会去找黄胜两口子的麻烦,也不会对人供出你。”
她唇瓣轻轻往一挑,把玩着指间的银针,针芒跳跃飞快,像是流星缠绕,每次翘起尾梢便轻轻融入白日的阳光里。
“我虽然觉得你可怜,如果放了你,可怜的那个人兴许会变成我了。”她轻轻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