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行事向来随意,丝毫不顾及身子,即便是冒着顶撞的罪名,也要劝主子保重身体,结果让主子拖了一身伤回去,看来一顿鞭笞是不能避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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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时分,沈碧月盘腿坐在床沿,微微吐出一口气,在体内运气一周天,勉强平复了翻涌的气血。
墨笙躺在床的内侧,早睡熟过去了,今日奔波了一日,这么累也是应该的,只是对于墨笙,她还是太没有警惕心了。
这里不过是暂时借住的地方,应该更加警惕才是。
床边是一扇窗,躺在床稍稍挪动一下身子能透窗缝看到天空,只是为了安全,窗户已经紧紧关了,门板也关紧,在门后堵了些杂物。
她们一路紧赶慢赶到了城门口,城门已经关了,正好遇到一个住在附近的猎户,借了她们一个落脚之处,夜间冷,要是在外头待一整夜,定要生病不可,要不是她曾有这样的经历,也不会和这个猎户有所接触。
这个时机太过凑巧了,难免是有心人设的局。
她按了按胸口,侧卧在床的外沿,闭着眼,即便脑袋一片乱糟糟的,没有丝毫睡意,也需要暂时将那些杂念都排出去,养精蓄锐,才能更容易想清楚所有事情。
耳边突然传来异动,窗户被人轻轻推开,一道人影很快闪了进来。
她闭着眼,藏在袖里的指尖已经挟了一根细长的银针。
那人行走无声,很快来到了床边,一阵熟悉的气息瞬间包裹了她的鼻息,她手指微微一颤,动作顿时松懈了下来。
他也不坐,只是微微弯下身子,眼神似乎盯在她的脸,强烈得让人难以忽视。
手指紧了紧,她的长睫忍不住微颤,之前一直不肯承认的感觉在这个时候浮心头,那个猎户果然是他的人。
那人微凉的手掌忽然落在她的头顶,惊得她攥紧了银针,他微微收拢掌心,在她的发心轻揉一下便收回了手。
他的动作实在太轻柔了,和他原本的xing子完全不搭调,让她忽然觉得有些毛骨悚然,这一瞬间她真要以为他是不是被什么东西给附身了,不然怎么能做出这么吓人的举动来。
屋内静谧,墨笙微微的鼾声也盖不过他的呼吸声,仿佛在耳边,听得她愈发心yǎng难耐,连静静躺在床装睡都做不到,特别想睁开眼去看看是不是自己认错人了,身的味道一模一样,只是行为古怪。
在她轻颤着睫毛,忍不住想要睁开眼的时候,他眉头一挑,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点了她的睡xué。
人睡过去了,他才坐在床沿,抓起她的手腕,取走她指尖的银针,放在枕边。
她睡得并不安慰,眉头还是微微皱着,脸色雪白,对眼底泛着的淡青色愈发明显,盯着她的睡颜,他向来波澜不惊的思绪突然变得前所未有的复杂。
黄老三这人够隐忍,也够狠du,算对待姑娘家也毫不留情,没想到她竟然能从黄老三的手里逃出来,还将他给制服住了,胆够大,心思够稳,警惕心也足够,只是那股拼了xing命的狠劲儿让人有点看不顺眼了。
他捏紧她的手背,惹得她眉心又是一皱,“了孤的船,你别想再下去。”
墨笙在旁边翻了个身,含糊不清地说了两句梦话。
邵衍不打算再久留,俯身在她眉心轻触,似是在呢喃,眼神凝望着某处,有什么情绪隐藏在迷雾后边,挣扎要冲出来。
“你的命也是我的,别再bi我对你动杀心。”
捏住她的下巴,直接往她嘴里塞了颗yào丸进去,bi着她咽下去,沈碧月在睡梦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噎着喉咙,咳嗽着醒了过来。
墨笙还在身边睡着,窗户依旧紧闭,隐隐透进昏暗的光线。
她摸了摸喉咙,还是有点难受,总觉得不像是在做梦,那种感觉分外真实,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一样,他知道她的所有行踪不假,可特意过来一趟,还点了她的睡xué,总不会是特意来掐着她脖子玩的。
不过睡了一觉起来,她能感觉到身体好多了,没有昨晚那么难受。
回永安城的第一件事是孟府找孟廉,菱花那边留着让墨笙去解释。
孟廉看到她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