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开眼,“主子说的是。”
邵衍忽然又皱起眉,“我让你查郑经,怎么查到张邦身去了?”
郑经虽然已经获罪,可他知道的秘密一定不只有查出来的那些,否则这些年不会在九方县那么猖狂,还没人能告发他,背后一定有人替他善后收拾。
“主子,属下追着郑经,查到他曾经有个相好的,叫绿珠,在郑经事发的那晚逃跑了,屋里收拾得很干净,找不到半点线索,后来有人看到她出现在永安,属下一路追查,才发现她潜在思淮楼的名伶扶翠身边做丫鬟。”
思淮楼也是一处烟花之地,开遍大宁的每一处州县,唯独没有丰水州,其名声与朝仙阁几乎是不相下,只是没有朝仙阁那个雅致,要更俗气金银一些,也算是竞争多年的老对手了。
“思淮楼?”邵衍认真想了一下,“我怎么不记得思淮楼有个叫扶翠的。”
“扶翠在十年前颇有名气,听说后来被人赎走,从此没了踪影,主子那时年幼,又恰逢陛下夺位,才对这个没有过多关注。”
邵衍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冷笑一声,“十年前?想不到孤的表侄儿竟然喜欢一个老fu,还当做外室养起来,口味真重!”
天风默然,主子这气生得怪,不气那扶翠的身份低贱,反而气她的年纪太大?
据他调查,扶翠十年前也十二三岁的年纪,现在顶多二十二三,也主子大了两三岁,她是老fu,那主子是什么,老翁?
想了一下,浑身不禁发寒,他赶紧驱离这些念头,道:“扶翠如今住在长义坊,据邻里的说,扶翠身边的丫鬟并未是她自己找的,而是一个男人带给她的,能进出长义坊的男人只有张邦,会不会这个绿珠知道些什么,才会在郑经出事后立马来永安投奔张邦?”
“再去查,扶翠十年前失踪后都去了何处,她的所有底细,都弄个清楚。”
“是。”
邵衍抱着雪球起身,打算回卧房。
“对了,主子,最近城里关于沈家的事情传得沸沸扬扬。”
他停下步子,“沈家出事了?”
天风:“……没事。”
“哪天有了他们满门抄斩的消息,再告诉我。”抬步走,冷冷淡淡,毫不在意。
天风跟在后头,看着邵衍走在夜风冷肃的身影,想起回到永安城之前,主子跟沈碧月的纠缠,发生的事情太多太深刻,让他有种他们会这样有来有往,相互纠缠不放过到一辈子的感觉。
现在不过一天的时间,主子已经恢复成遇见那个丫头之前的模样,对沈家的态度一如当初,灭了族再提,不死没商量,应该完全忘记那个丫头了。
只是那个丫头知道主子的太多秘密,若真这样放任不管,将来出事了怎么办,到时再想挽回,什么都来不及了。
他一路想着,怀里忽然被塞进来一团温温软软的东西。
是雪球,一双冰蓝色眼眸直勾勾地盯着他,高傲又娇气,狂妄又不屑。
他的臂弯一抖,险些没抱住。
“送回去给大食,吩咐她好好养着,再有疏忽,把她拉到朝仙阁卖了。”
邵衍将天风关在门外,走近里间,一路走一路tu0'yi,衣物散了一地,待走到床前时,只剩一身单薄的里衣和裘裤,长发披散在苍白的脸侧,唇色殷红如血,竟有种别致的妖媚。
他站在榻边,目光落在临榻而放的一个小矮案,矮案放着一个锦盒。
坐在榻边,伸手取过锦盒,打开,里头是一缕用细绳捆扎的头发,一天的时间不到,还是那样柔顺乌黑,摸起来触感极好。
沈家嫡女回府的事情已经传遍了永安的大街小巷,即便是天风不报,他也听到了大食与宛氏三兄弟的对话,他们平生最大乐趣是谈论各家的府辛密,连街头巷尾的流言蜚语也有所涉猎。
她还真是个人物,不过是回个家也要弄得这样极尽张扬,恨不得要将自己的身份宣告给全天下人知道,真是个放肆又混账的丫头。
他唇边微微勾起,忽然又垂下,想那个丫头做什么!烦人!
盖锦盒,随意扔在一边,睡觉。
过了一会儿,又从床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