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她明白这个婚礼肯定是要一切从简,低调甚至是偷偷摸摸。但是婚礼毕竟是婚礼,一生一次的大事。没有父母的祝福,没有亲朋的贺礼,甚至没有县衙的登记……什么都没有,就是不能连婚服都没有,否则还叫什么婚礼。正在苏釉焦虑之时,蔡小纹神神秘秘地把她拉到了自己家里。打发汤圆到院里放风,关紧门窗,蔡小纹从被褥下拖出一个烘漆大方盒。
苏釉很好奇,凑过去看:“你叫我来就是看这个?是什么啊?”
蔡小纹笑而不语,小心地打开盒盖。
盒盖即开,小小卧室登时蓬荜生辉!盒里两套红绛长袍,叠得整整齐齐,金线绣饰,只一眼便光彩夺目。窗户透进来的一线阳光正好洒在长袍对襟上,流光四溢,仿佛化为泉水在上面流淌一样。苏釉长大了嘴巴,傻愣愣地把其中一件拎起,展开。衣摆如瀑而下,古红纯色,金线花纹,绣了神鸦和祥云。针脚厚重,行云流水,绝不是平民常见到的手艺。苏釉捏袍在手,只觉得袍质如泉,丝滑柔软,又重不轻浮。此等材质,比起她花八十八两银子做的大衣,又不知好上多少。再看盒子里的凤冠,步摇,玉佩,绶带,显而易见,她捧着的这件是新娘服。
“这是小耳朵和师父送我们的贺礼。”蔡小纹笑得合不拢嘴,拎起了另一件婚服。质地相同,绣纹不同,袖口是古朴花纹,长襟为海波,衣摆是山纹,大气非凡,衣襟那仍为织锦含胸扣,并不是新郎服。配冠却不是凤冠,而是chā髻掐丝金冠。这也不是一般的新娘服,既不粗犷直接,又透着勃勃英气。
苏釉看看这件,又看看那件,看看那件,又看看这件。愣了一会,才问蔡小纹:“公主殿下,真的没忘记我们?!”
蔡小纹笑得在原地跺脚,得胜般高兴:“就说咋会忘啊!她们不是那种人!师父回了信,说是回京以后,小耳朵就命人制作这两件婚服了。是给公主妃子们做衣服的那批师傅做的!说是这个就是送我们的贺礼。对了,还有这个。”蔡小纹轻手轻脚地放下衣袍,猫腰从床铺里摸出另一个物件,明黄锦布包裹的一个卷轴。
苏釉接过卷轴,打开系绳,展开卷轴阅看。才看得两行就慌忙合上,脸色顿时飞红。蔡小纹奇怪,问道:“咋就看完了,写啥啊?”
苏釉红着脸把卷轴封回布套里,支吾道:“这个要成亲那天再读……”卷轴里的字句,苏釉看清了。福康公主朱红印鉴下,写着公主赐婚。赵延聆知道她两成亲没有媒妁在旁,父母在堂,便以大宋公主身份赐婚,虽不与人说,但可告日月。苏釉一方面感激赵延聆的贴心,一方面又自悔,早知公主如此真诚相待,始终如一,当初何必要为了官差催陶的几句恐吓就把自己吓成那样。
苏釉小看赵延聆胸襟,自愧不已。她脸红不退,扯了蔡小纹的床单很自觉地包了新娘那件婚袍配冠,抱好在怀里,然后话也不说低头猛走。
“师姐,去哪?”
苏釉烫着脸,继续猛走:“我……我回去了。那天,别误了时辰啊!我……我等你……”
入夜点灯,茶香满室。
苏釉对桌上那杯泡好的香茗看也不看,只是趴在桌边,枕着手臂,凝望铺开在床上的婚服,久久出神。苏夫人打牌去了,她可以肆无忌惮看个够。
风铃坐在一旁,早把这婚服看了个透。这样式,配饰,喜冠,一看就明白,是新娘的喜袍。风铃掩口微笑,居心叵测地唤苏釉:“小姐,小姐……”
好几声后,苏釉才听见,直起身看向风铃,神却没回来,留下个呆呆的脸:“啊?”
“小姐,我有两件事想说,不知当说不当说。”
这一句话的功夫,苏釉的神好歹回来了,迅速回驻脸上的表情里:“我这小半生,都是在你讽刺和挖苦中度过的。你突然这么客气我不习惯……说!”
“我想放个带薪长假。”
“做梦。”苏釉冷酷地拒绝:“年初才和小汤圆玩了那一大圈,还想放假?”
风铃撇撇嘴,好似很失望,不过眼睛才一转又笑道:“那我说第二件事。”
“说。”
“我和汤圆……早就好上了。”
“嗯,我知道你们好啊。”
“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