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白袖粉肤黑扇,好看得让人想骂娘。苏釉赶紧又揉了揉眼,压下这睡梦初醒时才有的粗俗习气。
“师姐,我刚刚有向店里伙计打听,现在有个好消息有个坏消息。你要先听哪个?”
“坏消息吧。”有蔡小纹在身边,苏釉觉得再坏的消息都坏不到哪去。除非是她说已决定要和小耳朵私奔之类的……
“我们今天不是要到姜洲城吗。通姜洲城的那段路,因为前段时间大雪,压塌方了,现在还没通路。我们只能走山路了,要穿过梅花山。路很远,得在山上过夜。”
这消息的确不怎么好,缺乏运动的苏釉不善走路,何况是山路。好在还有好消息。“好消息是什么?”
“以前大路没修的时候,大家只能走山路。所以官府在山道旁凿了不少山洞,给路人休息的。我们也不愁过夜了。”
“……那我还磨蹭什么啊,赶紧起来赶路吧!”
不过也算是赶巧了。城外的路走不了,城里的路也不好走。因为前两天大雨而推迟的大集市今日趁着雨停都摆出来了。前来买菜买肉买酒买鸡蛋买布买皂角买蜡烛的人们把集市挤得热热闹闹。见路不通畅,苏釉想着今夜怎么得都要在山上过夜,索xing不急了,和蔡小纹随了人群慢慢走。蔡小纹背了沉重的背篓还如若无物般,饶有兴致地看过一个个卖玩意的小摊。苏釉则买了十个馒头两斤酱牛肉两只烧鸡来补充干粮。趁蔡小纹不注意,还捎上了一瓶酒。
正当两人快走到城隍庙时,前路突然出现了小许sāo动。爱看热闹的蔡小纹踮脚张望,向苏釉汇报:“好像有个道士,脏兮兮地扯住人不知在说啥。”
大概是说句吉利话混口饭吃的吧……苏釉如此猜想,从腰袋里摸出了五枚铜钱:刚过新年,搏个好彩头吧。
那个道士还真是扯人就说有福有财,虽然大多数人都嫌他脏推开就走,但他脏得看不清五官的脸上还是笑容满面,好像一点都不沮丧。不多时他就走到苏釉蔡小纹身旁。苏釉正准备听他说几句好话就把铜钱给他。岂知他紧盯苏釉,忽地收拢了笑容,目光呆滞地说道:“姑娘,你将有劫数啊。有两大劫啊。不如……”他余光又看见了蔡小纹,转头深深看了看她,突然又嘻嘻笑起来,拍手喊道:“秒哉秒哉!成也萧何败也萧何,败也萧何成也萧何啊!此乃天命!如何能防?如何能改?”说完,竟这么拍这手大笑而去,再没看苏釉一眼。
可怜的苏釉在众人看热闹地目光下,捏着铜钱怔在原地,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呃?!这道士!”苏釉猛然转身,长发随风而摆,抽了身旁的蔡小纹一脸。她提腿意yu要追那道士,被蔡小纹拦腰抱住:“师姐,你不是还要追吧?”
苏釉气恼得有些不知所措:“凭什么人家都是大吉大利,到我这就成大劫了?!还两大劫!”新年里听到这样的晦气话,实在不能让人愉悦。
蔡小纹攀住她的手臂,陪笑道:“那就是个疯道士你没看出来吗?他说有大劫就有大劫了?用不着和他置气。我们赶路吧!”
山路果然漫长。苏釉和蔡小纹在穿山而凿的石板路上走了将近两个时辰,仍然像是身在深山之中。两人一人一支火把,在雨后湿滑的石路上艰难前行。
“呼……呼……小纹,你看前面那个山洞,门口木门上是chā了羽毛吗?”听人说,chā羽毛的山洞表示没人住。她们一路上已看见了几个山洞,都没看见羽毛,想是已经被人住了。
蔡小纹踩在旁边大石上远眺,惊喜地召唤苏釉:“是有根白羽毛!师姐,我们就住那吧。看这天都是乌云看不见月亮,怕是又要下大雨了。”
“好,我们就住那。”入夜后山中寒冷,石路又湿滑,苏釉就快筋疲力尽,急需一个落脚的地方休息。“呼……小纹,你要小心走路。这一片这些树枝,有些是有du的,划破皮肤会很痛的。”苏釉初通医理,对草yào之类有些认识,认得出山里这些常见的yào草du木。
“嗯嗯……”现在初春时分,一路走来,山路两旁树木花草已有郁郁葱葱之势。蔡小纹早就心有害怕,一直隐忍不说,但现在身处大山深处,周围都是鸟兽远远近近的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