腾出的地方摊平双腿坐下,呼口气道:“呼……不打紧,我是习武之人啊!不怕沉。”她拍拍大腿道:“师姐,还没这么快到,你来躺会子吧。”
苏釉依言坐下,抿着唇看着蔡小纹修长又结实的腿,略微犹豫了下,还是把手中肉饼递给蔡小纹,然后默默地躺下,枕住这肉枕。蔡小纹摊开薄毛毯,裹住苏釉,低头笑道:“坐得累了吧?你睡会子,到了我叫你。要是今夜进不了城,你就这么睡吧。”
笨蛋,要是进不了城也要在城外找客栈啊……苏釉没说出来,眨巴眼睛问道:“那你呢?”
“嘿嘿。”蔡小纹傻笑:“我不累。我是……”
“习武之人。”苏釉代为答道,然后莞尔一笑。蔡小纹继续傻笑,抬手把落在颊边的额发夹到耳后。手腕那就着天地间最后的亮光折出一抹金色。
“这是什么?”苏釉把双手从毛毯里抽出,捏住了蔡小纹的手腕。是粗红绳上串了只小金猪作手链。金猪精致娇憨,一看就是公主赏赐的那只。
“是公主赏的那只猪。”果然就是。蔡小纹晃动手腕给苏釉看:“脖子上没地方戴,我就挂手上了。”脖子上是苏釉的小玉狗。现在一金猪一玉狗,为蔡小纹辟邪挡灾。
此刻,最后的夕阳也被墨色吞没。苏釉把手臂放回毛毯里,在蔡小纹腿上蹭着扭了扭,裹好自己叮嘱道:“小心别扯掉了。”她仰面躺着,看着蔡小纹的面庞映着夜色,垂发随晚风微微飘扬,真是好看。苏釉舍不得睡,拥起毛毯挡住自己下半个脸,继续看。
“嗯嗯……”蔡小纹答应着,抬手臂盯住摇晃的小金猪,咬了口面饼含糊道:“不知道公主是个啥样的人……”
苏釉好歹暂时看够了,翻侧了身闭目道:“公主啊,长得可带劲呢。”公主赵延聆的长相,苏釉才不知道,她只知道延聆公主是当今皇上唯一长大成年的孩子,几乎集皇上所有父爱于一身。据说为人纯孝聪慧,琴棋书画无不精通。不过,都是据说而已。
蔡小纹摆弄了几下小金猪,遥想自己这位身份高贵的伯乐,说出心声:“真想见见公主啊。”
苏釉睡意正缓缓袭来,也不睁眼,微笑道:“那是妄想。我做了四年的官陶,除了官商,一位京城的官员都没见到过。我们说穿了就是捏泥巴烧泥巴的手艺人,哪里是公主殿下会见的。”
蔡小纹默默点头,深以为然,放下手腕放下小金猪放下公主,继续咬饼。刚把最后一块丢入嘴里,就觉得苏釉吸吐舒缓,已然入睡。蔡小纹笑不自禁,垂手摸上苏釉脸颊。掌间滑嫩细腻诱得她得寸进尺,以指腹轻擦苏釉双唇。她的拇指才刚刚碰上唇,温暖酥麻的感觉击得她心里一酸,简直要落下泪来。她摇摇头,心自强笑:有柚子就够了,管她公主不公主……可是,可是,为啥这么难过……我大概,终不能够一直这样让她枕在怀里吧……
夜色逐渐浓了。老车夫一路加鞭,总算在城门关闭前把两人送到。苏釉蔡小纹又累又困,送别了老车夫,就在遇到的第一家客栈住下。客栈很小,但干干净净。没几个伙计服侍,但有随要随有的热水。关上房门,简单的摆设,干净的床铺,小巧的暖炉,开阔的竹窗,徐徐的夜风,一切都很好。苏釉常不运动,这样在马车上颠簸一路早就腰酸背痛,就算在蔡小纹腿上睡了许久也是缩手缩脚很不舒畅。现在终于有床了,她脱了外衣就倒在被褥上,动弹不得。蔡小纹则勤勤恳恳地放好行李,脱靴扒袜,擦铜盆洗面巾,最后还下楼给苏釉打了一盆滚烫的洗脚水来。
“师姐,起来泡脚吧。”
“啊!”苏釉顿时有了力气,撑着手肘坐起。她见洗脚水已经放在床前,还冒着滚滚热气。站在一旁的蔡小纹把面巾又递了过来:“面巾我洗好了,你直接擦脸就行。”
贤惠如此,我如何自处……苏釉暗暗叫苦。蔡小纹服侍至此,自理能力低下的她非常十分以及极其地羞涩:“小纹,你……你先洗吧。等会我自己打水……”
“你洗吧。”蔡小纹倒很自然,好像做这些事就是分内的。“我们同门,规矩所定。出门在外,以长为尊。你是师姐,我做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