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老小孩总算不吵了。”
汤圆又摊开手掌,问道:“吃瓜子吗?”
“不吃……孟少爷呢?”
“回房了,好像睡了。”汤圆嚼着瓜子仁,微微皱了皱眉头。今天孟子印的黯然神色她是看见了的。也难怪,孟子印身为师兄,风头一直被两位师妹的成就所盖。如今连小师妹也是官陶陶师,身为师兄的他大概压力更大了吧。作为蔡师傅的大徒弟,不是孟子印不优秀,实在是同门的两位师妹制陶天赋太高,这便是命……汤圆晃晃脑袋,不愿再想,转念专注起自己的事来:“开春我们回老家。”
风铃听到这件事,可高兴了,当即表决心:“嗯!我在存钱了!”那次打赌,是她输了。她便自觉地开始存钱。
汤圆笑道:“到时候喝我娘煲的汤。吃瓜子吗?”
“嗯……现在想吃了。”
汤圆摊开手掌正要递,忽然就惭愧起来,翻着手上的瓜子皮道:“没了……”
如此除夕佳夜,再说那侯种儿。虽然被李阿俏扔进了浴池,她还是在过年前跟澡堂请好假,回家乖乖迎接父兄。多亏了那几天临时抱佛脚,她算是顺利通过父亲的功课检查。过关了,便能过个好年。可是侯种儿这个心里,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到底少了什么她也不知道,也许是你吃饱了吗的询问眼神,也许是每天中午多拨过来的半份肉末,也许只是那声“小猴子”……哎,太老火了。
侯种儿心有牵挂地捱过大年,在初三时终于忍耐不住,觉得必须要找人探讨一下。她和蔡小纹是最好,可她估摸着蔡小纹那种纯洁少女是不会明白她这种成熟女人的心事。于是她向侯夫人问来了苏家的住址。她琢磨,作为一个会唱十八摸的女人,苏釉应该能体会她的心情。
巧得是苏釉也正沉浸在各种无法言说的心思里不能自拔。于是两人一拍即合,在院子石桌上摆了酒要了菜,开始探讨起成熟女人的人生大事。
侯种儿把自己的心情详细到罗嗦地表达出来。苏釉还要在那已经很完善的描述中追问一句:“是不是偶然遇到比较开心的事,就想要是那人在身旁有多好?”
“对对!”侯种儿深以为然,直觉自己是找对人了:“我就有这种想法!”
苏釉点点头。她自己便是这样的。当她晚上泡好脚,钻进热乎乎的被窝时,经常想着要是蔡小纹就睡在身旁该多好。不过这话,她不能告诉侯种儿。
侯种儿不知苏釉心里所想,继续说道:“比如说,我想和她唱老车夫!那本来就是对唱的。”
苏釉原以为侯种儿和她是同道中人,没想到人家的yu望比自己纯洁那么多。不由地有点不甘心,又追问道:“只是想唱歌?不想牵牵手,搂搂腰,摸摸头发捏捏脸吗?”
“哈哈哈哈……”侯种儿大笑道:“你十八摸听多了?我想那个做啥子哟?”
“……”苏釉郁闷了,本想终于来了同病相怜的人,结果还是只有自己苦恼于求不得中。她简直气闹侯种儿身在福中不知福:“你就想跟人家唱老车夫你找我来说什么说!你找她去唱啊!”
“不是不是……不光是这个……”侯种儿不打算告诉苏釉她隐瞒身份去桃花林打工的事情,便不好把话说太细。“是我想知道她是不是真的很关心我……”
“呃?”苏釉眼睛亮了,探身向侯种儿靠去,装得跟老前辈似:“快跟姐姐说具体点,姐姐帮你参考。”
“那个……过年前本来我有一件事要做。做这件事对我很有好处。但我想歇歇,我就跟她说我不做了。结果她……”
“怎样怎样?”
“她就极力劝我做。说过完年休息也好啊,咬咬牙把这件事做完是很有好处的。但我还是坚持要歇歇。然后她就……”
“然后就怎样?!”苏釉一副兴奋又好奇的嘴脸。她心想如果那人哭了,就是因为侯种儿不领情而委屈。如果是转身跑开,就是因为侯种儿不听劝而生气。甚至有可能打了侯种儿一巴掌,那大概就是那人脾气暴躁。总不外乎就是这几种情况。
“她就把我丢水池子里了。”
“……”这种情况……苏釉无话可说,心里打哆嗦:丢进水池……太凶残了……还是我家小蚊子好!“来,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