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果然有效,苏釉立即忘记了刚刚问的一连串问题,惊喜道:“没事了吧?我来扶你吧?”
“不用!”蔡小纹断然拒绝,扶着腰一瘸一拐地走上石滩:“我习武之人……”
好歹走到苏釉做石灶的地方。蔡小纹慢慢靠着块大点的石头坐下,把背上的破竹篓解下来。竹篓裂了个大口,倒不是破得很厉害,还能修。苏釉跟着走来,跪坐在她身边,抬手向她脑袋伸去。
“师姐……呃,做啥?!”
苏釉摘下那两片“猪耳朵”,晃在蔡小纹眼前。
“哦……谢谢。”她敲敲腰,觉得疼痛轻了些,看来并没摔到筋骨。她指了指石灶上的泥团,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师姐,你这是干啥呢?”
“呃……”这回轮到苏釉顿住了,不过还是比蔡小纹顺溜得多。她很认真地点头道:“做早饭。”
蔡小纹心想我所料不虚,继续装不知道:“做什么饭要用上泥巴?”
“鸡。”
蔡小纹这回没料到苏釉会说真话,更加好奇了,脱口问道:“你早饭吃烤鸡?一整只?”
一整只?你怎么知道是一整只……苏釉微微一笑,大体猜到了她为什么会挂在树上。“因为我只会烤鸡这一道菜啊……而且不是一餐吃的,是烤一只吃一天。”她说谎了,一只鸡就够一餐吃的。
“是这样啊。”蔡小纹恍然,听到苏釉说她只会烤鸡,顿时得意起来,以烹饪高手的眼神指着那片包泥巴的荷叶道:“你不该直接用泥巴包鸡的,要用荷叶先包住鸡,再裹泥巴。这样不会有泥巴的土味。”
你果然全都看见了……苏釉暗想,也不点破,笑道:“谢谢师妹,下次包荷叶。”她起身找回刚刚抛掉的火折子,想继续点火,被蔡小纹伸手挡开。
“这种树枝不是这么点的。”苏釉好好地叫了句师妹,蔡小纹听着很受用,于是热心地弯腰把石灶里的树枝都刨出来,一根根地撕开树皮。“早上树皮带露水很难点着,树皮下的树油就很好点了。你要这样……搭起来,然后先点燃一根,再这样伸进去……你看!”她一步步教苏釉点火,果然按她所说做火很快就烧旺了。
“厉害!这真的很有用!谢谢师妹!”苏釉很高兴,赶紧低头吹火。蔡小纹听她又谢自己,美得不知道咋好了,连一直纠结的自己是否被鄙视的问题都记不起。她身上已不大痛,于是晃着头左看右看,看见苏釉竹篓旁的薄木夹做的画板还有干墨,略有感触:采泥不易啊,都需要消遣。我钓鱼,她画画,真是各有所好。
顺着想起自己还有事要干,蔡小纹拽过破竹篓,从腰里摸出随身小刀,从衣摆上割下一长段布条,紧紧扎在竹篓破口处,让它不再漏开。
“好了。”她把竹篓背好,起身对苏釉道:“师姐慢吃,我先去采泥了。”
苏釉见她要走,慌忙抬头问道:“你身上还疼吗?要不我们一起走?”
“不用。”蔡小纹再一次拒绝,回头一笑,露出洁白整齐的两排牙:“已经不疼了。我们采的大概不是一个石坑,还是各走各的吧。”
“其实一起走……也……可……以……啊……”苏釉对着蔡小纹的背影挥手,见她再不回头,便怅然放下……“哎呀!烫!”正好拍在那团早饭上……
时至正午,苏釉很好运地采到不错的紫砂泥块。装满了竹篓,她便不再逗留,背着沉重的竹篓按原路下山。她走到下山路里最后一个高坡上,卸下竹篓,稍作休息。她从腰带里捏出手帕,细细擦掉额头上的汗,拿起装水的竹筒拧盖正要喝,突然水沿就停在唇上。目光顺着蜿蜒的山路,落在山下的石滩上。
蔡小纹正躺在溪边大石上钓鱼。她以臂相枕,单腿屈起,衣摆一角掀起扎进腰带。钓竿捏在腰旁,轻飘飘地垂进溪里。这种十分随意的做派看得苏釉心里一动。她把手帕胡乱塞进腰里,低头寻了块平坦点的石头,翻出带着的那块干墨,和着竹筒里的水磨在石头上。然后搬过大竹篓权当坐椅,打开薄木夹取出纸笔,沾了墨飞快地勾画。
水墨之间,蔡小纹的细眉弯目,洒脱的坐姿,还有正张嘴打的哈切都跃然纸上……
之前蔡小纹进山去了一个小石坑,没有找到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