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颗糖会好受些。”
史县长半睁着眼, 看着他手里的大白兔nǎi糖,扯嘴笑了, “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呢,还吃糖。”
话虽如此,他还是接了一颗, 剥了糖衣塞到自己嘴里,无奈苦笑,“这糖,我家孙子也喜欢吃。也不知道他这辈子能不能一直吃得起这糖。”
林炎城诧异地看了他一眼,随即皱眉,“是不是县城也乱起来了?”
最近公社事情特别多,他已经一个多月没进城了,刚进城的时候,他总觉得街道比往日清冷不少。
别的不说,到了饭点,国营饭店的人应该是最多的,可是他刚刚经过的时候,根本没见几个人在里面。
史县长重重叹了口气,“是啊。自打去北京串联的hwb回来后,他们组织了不少人,不仅仅局限于学生,还有工人也掺和进来了。他们想要造我的反!”说到这里,他眼睛似乎蒙上一层雾气,声音里也透着几分委屈与彷徨,“我一辈子没有做过一件亏心事。年轻时,在战场上冲锋陷阵,转业后,在这里兢兢业业。没有贪过一分钱,没有结党营私,更没有判过冤假错案。可是他们却要造我的反?”说到最后,他激动地拍拍桌子。嘴里的糖也随着他的气愤滑进喉咙。
他急切地站起来,两手捏着自己的脖子,猛烈地咳嗽起来。
林炎城唬了一跳,绕过桌子走到他身边,拍着他的背给他顺气,“怎么了?”
nǎi糖并不宽,所以没有卡住喉咙,他顺了一会儿气,好受多了,重新坐回位子上。
林炎城给他倒了杯热水,放到他手边,安慰他,“县长,您犯不着跟他们置气。要我说不是你做得不够好,而是他们这些人自私。县长权力这么大,如果他们自己上位,起码可以给自己的亲朋好友都安排上岗位。你的存在已经妨碍到他们的利益了。”
史县长惊讶地张了张嘴,突然猛地一拍桌子,气恼起来,“妈勒个巴子!这些人想要夺权却拿主席的语录当武器。简直混账。”
林炎城略带担忧地看着他背着手在屋里走来走去,心中越发忐忑起来。
“林同志,你说我写信向上面反应怎么样?”
果然还是来了!林炎城之所以过来宽慰史县长,就怕他会对这些hwb看不过眼,冲动之下写信向上面反应,那才是真的遭了,林炎城摊了摊手,“县长,你不能写。”
史县长扭头看他,“为什么?主席一定是被这些人给蒙蔽了。”
林炎城直视他的眼睛,反问他,“那我问您,是谁给这些人的胆?”
史县长怔了怔,想了好几秒,才颓然坐下,揉了揉眉心,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意,“你不说我倒是忘了。”
林炎城担心他丧失斗志,还不忘给他打气,“县长,你我年纪都不小了,都是有家有口的人。不能脑子一发热,什么都不管不顾就往上反应。咱们活了大半辈子了,就算现在死了,也值了。可咱们的孩子呢?你想让你孙子一直吃得起nǎi糖,那你就只能跟他们周旋,不能让对方抓住把柄,慢慢跟他们斗。”
史县长抚了抚额,眼睛酸涩,“你说得对!我不该只想着自己,我还有儿子孙子。我要是被他们斗垮了,我这一家十几口的未来也就没有了。”
林炎城点点头,“谁说不是呢。咱们就得慢慢来。”
史县长定定看了林炎城好几眼,“林同志,我现在才觉得你这人特别有才。要不我把你调到县城来吧?”
林炎城心一跳,“到县城?”他想了想,“我到县城能做什么?”
其实,他不太喜欢跟文字打jiāo道。更何况还是这种出现一点小纰漏就要被pd,那就更要命了。
他更务实,喜欢当家做主的感觉。
社长虽小,但是这个公社,他说了算。
他怔了怔,哦,不,很快就不是他说了算了。
想了想,似乎又不那么排斥升级了。
史县长把空出来的位置翻了好一会儿,蹙了蹙眉,“现在只有两个科长位子,一个是财务科科长,你的学历不够。第二个是保卫科科长。你没当过兵,我担心下面的人不服你。”
林炎城对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