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人员展开宽大的防火布,盖在司杰背上,帮他把周身的余火扑灭,要把他往担架上抬的时候,司杰却拒绝了。
逐夜凉遮着小金小玉的眼睛,定定看着他,只见那个人挂着满脸黑血,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艰难站起来,用防火布把自己裹紧,一瘸一拐向大楼走去。
汤泽紧跟着他,关切地扶着他的肩膀。
另一边,岑琢把高修从人群里拽出来,拽到大楼背后的僻静处,揪着他的领子:“是不是你干的!”
“什么?”高修逃避似地搡开他。
“那辆车,”岑琢指着不远处的黑烟,“是不是你设的中子场!”
高修发笑:“哥,怎么这种事你头一个就想到我?”
“因为只有你干得出来!”岑琢指的是触发bàozhà,高修却误会了,随机杀人,取无辜者的xing命,他也知道不对,但为了救白濡尔,只有豁出去。
“司杰和你有什么过节,啊?”岑琢不解地质问,恨铁不成钢地推他,他看不透他了,这个跟他一路走来的年轻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变得面目全非。
岑琢这种痛心的表情刺伤了高修,他觉得自己真的是一滩烂泥了,毫无价值,只能让人厌恶:“司杰跟你又有什么关系,”他指着岑琢的胸口,“你为了他,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指责跟你出生入死的兄弟!”
这等于是变相承认了谋杀,岑琢怒吼:“陌生人也是人,那是一条命,你这个浑蛋!”
“我就浑了!”高修吼回去,“我早该犯浑,不听你的,回沉阳!在乌兰洽,我不光该杀那个小孩,我还……”
猛地,岑琢给了他一拳,打在左脸上,高修一个趔趄,眼底充血变红。
“司杰是我哥的干部,”岑琢压低声音,冷硬命令,“这次我压下来,要是让我发现你有第二次,我断了你那只胳膊!”
他说胳膊,高修的瞳孔骤然收缩:“岑琢,”他第一次直呼大哥的姓名,“我这条胳膊就是因为你断的,我不怕再断一条!”
岑琢气极了,给了他一脚:“你做错了事,还敢这么说话!”
高修冷笑:“凭什么不敢?”
“凭我是你大哥!”
“除了满身的伤和残废的手,”高修反问,“你给过我什么!”
“我在白城把你收进伽蓝堂,把最好的黑骰子给你用,把你当接班人……”
高修打断他:“我为你冲过锋,为你断过手,我还给你了!”
岑琢一瞬屏息,愕然看着他。
“你这种天真的傻瓜,”高修负气地说,“不配当我大哥。”
说完,他拂袖而去,岑琢愣愣看着他,直到那个熟悉的身影不见了,才迟迟叫出一声:“高修……”
这天的夕阳血一样红,层叠迤逦,铺满了整个西天,微风把云彩扯得一丝丝的,扰得树叶沙沙作响。
丁焕亮侧卧在自家院子的帆布椅上,将睡不睡,听虫叫,听鸟鸣,听夏天即将过去的声音。贺非凡蹑手蹑脚过来,从背后爬上长椅,黏着他,偏要挤在一起。
“干嘛……”丁焕亮皱着眉头往前让。
“抱一会儿。”贺非凡嘘声。
“帆布的,”丁焕亮懒得回头,“禁不住两个人。”
“没事,”贺非凡的手不老实,顺着耳朵,摸了摸他的下巴,“胖了,有肉了。”
“嗯……”丁焕亮推他,微微地挣。
气氛正好,yu拒还迎,两个人都有点心跳加速,这时小胖啪嗒啪嗒跑过来,吐着粉红色的舌头扭屁股。
丁焕亮踢了踢贺非凡:“你儿子找你。”
“我和他妈正忙着呢。”
丁焕亮让他气笑了,回过头:“谁是他妈?”
贺非凡做下流事总是迅雷不及掩耳,握着他的脖子,结结实实亲了一口,然后揉着他的耳垂,慢慢咂摸那嘴里的滋味,刚喝过朗姆酒,有人工甘蔗的清甜,舌尖、齿龈、炙热的口腔,每一个角落,都要逡巡一遍。
帆布椅嘎吱响,小胖想和他们一起玩,小短腿扒着木架子使劲跳,几次都没跳上去,呜呜地在下头哼。
贺非凡嗅着丁焕亮鬓角微微的皂香,浓情蜜意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