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夜凉扳住青菩萨的二级台,想碰一碰岑琢的脚尖:“你是汤泽的……弟弟?”
岑琢却倏地撤步, 同时缓缓关闭舱门, 青菩萨绝然转身, 向汤泽走去。
逐夜凉的手落空了,牵在体外的cpu亮着孤独的工作灯,染社的人拥上来,周遭一时混乱,他却无动于衷。
白濡尔被重新控制,投进了关押普通犯人的地下牢房, 汤泽似乎在嘲笑他,笑他没了牡丹狮子,连严密羁押的资格都没有。
而在染社安排给伽蓝堂的临时住处,元贞和高修起了冲突,兄弟俩拉扯着,谁也不肯示弱。
“你别去!”元贞挡着门。
高修推开他:“我们都放出来了,凭什么单把白濡尔抓回去?”
“那你找岑哥干什么?”
“他是汤泽的亲弟弟,他说话,汤泽不会不听!”
贾西贝看着他两个哥哥争执,无措地站在一旁,岑琢是汤泽的弟弟,谁也想不到,一直当做敌人的家伙,居然是最亲的人,一南一北,互相攻伐。
“高修你怎么回事,”元贞气极了,踹了高修一脚,“白濡尔和我们一样吗,他不是伽蓝堂,他是狮子堂的千钧!”
“我不管!”高修大吼。
“你不管?”元贞惊讶地看着他,“那个白濡尔给你灌什么迷魂汤了,你去求岑哥,一边是你,一边是亲哥哥,你让他怎么选!”
高修扭过头,没说话。
“而且……”元贞压着怒气,“逐夜凉就是为了白濡尔骗的岑哥,害他在猛鬼城受尽折磨,要是你,你愿意替他说话吗?”
可岑琢在能杀白濡尔报复的时候,却放了他一马,贾西贝抿着嘴巴走上去,拽了拽元贞,使个眼色让他先离开。
元贞攥了攥他的手,哼一声,擦着高修出去了。
高修紧接着踹上门,负气地梗着脖子。
“修哥,”贾西贝在他身后,细声细气地说,“不生气了好不好?”
高修转身看到他,圆嘟嘟的脸蛋、水汪汪的眼睛、小姑娘似的神态,气消了一大半,耷拉着脑袋点点头,坐到床边。
贾西贝挨着他坐下,乖乖的,不说话。
“怎么不说话?”高修不大敢看他,一看,心里的什么地方就不痛快。
“我等你跟我说呀,”贾西贝晃着两只脚,“原来不总是这样吗,你不高兴的时候来我屋,抽着烟跟我说话,可呛了。”
那是在沉阳,他们一个是核心干部,一个是拆装车间的小工,现在不一样了,贾西贝已经是兰城堂的堂主,是元贞怀里的明珠。
高修难过地偏过头,他不知道怎么就变成了这样,究竟是哪一步没走对。
“修哥,你怎么了?”贾西贝凑过去。
高修摇头。
“咱们仗也打完了,”贾西贝轻轻扯他的袖子:“你有心事,跟我说说好不好?”
高修苦笑,揉了揉他的头发,转过来,那双清澈的眼睛近在咫尺,手从蓬蓬的软发上滑下去,托住他的下巴。
贾西贝有点愣,下意识往后缩。
“以前……我总是两手揉你的脸,”高修哑着嗓子,“揉得你直求饶……现在我只有一只手了。”
“修哥……”
高修的手掌蠢动,不是揉,而是抚摸,慢慢擦过那片温热的皮肤,贾西贝连忙抓住他的手,垂下眼睛:“修哥,我和元贞的事,你……知道吧?”
高修立刻抽回手。
“我们……好了一阵了,”贾西贝的小脸通红,像只胆怯的兔子,“以后……不能让你这样揉了。”
高修直直看着他,他早知道,只是奢望,奢望在暧昧不明的边际,还有那么一两次亲昵的机会:“嗯……好。”
不大的房间,沉默声震耳yu聋,为了打破这个沉默,两个人异口同声:“以后伽蓝堂和染社……”
他们对视一眼,双双笑了,以后伽蓝堂和染社就是一家,南北之争终结了。
“逐夜凉为了岑哥,不会再和汤泽对抗,他在染社的那个卧底也不得而知了。”高修说。
“其实……”贾西贝有些犹豫,还是告诉他,“我和元贞怀疑,那个卧底是田绍师。”
高修蹙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