梯到了,他走出去, 拐进角落那条不起眼的小道, 弯曲周折, 来到社长室门前,敲了三声。
“进来。”汤泽的声音轻快,心情似乎不错。
扭开门,一进屋, 司杰在, 翘着二郎腿坐在长沙发上, 一身过于亮眼的蓝西装,领子、袖口、衣襟上全是昂贵的宝石,黑头发松松拢着,在笑,不是和底下人那种牵强的笑,而是开怀大笑。
他对面, 汤泽站着,斜倚着桌角,正说着什么有趣的事,眉飞色舞。
“社长,”丁焕亮分别行礼,“分社。”
汤泽只点了点头,继续和司杰聊天,基本是他说,司杰听,听着听着,两个人哈哈大笑,笑的什么丁焕亮搞不懂,只知道论起和汤泽的私人关系,四个分社长里,恐怕没人超得过司杰。
笑完了,汤泽洋溢着那份快乐,问丁焕亮:“辛苦了,路上顺利吗?”
“很顺利,”丁焕亮报告,“昨天半夜到的,太晚了就没打扰社长,人已经安顿在指定牢房,有外伤,体温39度7,注shè了消炎剂,随时可以提审。”
“好。”他办事,汤泽很满意。
“本来九点前可以到的,”丁焕亮补充,“但半路碰到了广目天王号。”
汤泽挑眉。
司杰放下二郎腿,懒靠着,有些骄矜的样子,瞧着丁焕亮。
“昨天下午三点二十八分,距江汉一百三十公里左右的河道处有激烈jiāo火,通过高精度雷达扫描,确认是被牡丹狮子劫持的广目天王号,因为有押送核心犯的任务,我没敢贸然接近,临时改变路线,回来晚了。”
汤泽点头:“一百三十公里,”他看向司杰,“他们推得够慢的。”
“还会更慢,”司杰掏出烟,歪着头点上两根,递一根给汤泽,“第二批骨骼军正在向裳江集结,这一百三十公里,够他们走上三天。”
“社长,”丁焕亮问,“打算什么时候提审核心犯,我去做准备。”
汤泽夹着烟,转身问:“你说呢?”
那里空无一人,只有一个波浪状的磁场,中间是一颗慢慢旋转的、黑色金属颗粒聚集成的“心脏”。
须弥山,见过那么多次,丁焕亮仍然觉得不舒服,甚至有一丝恐惧。
“下午,”忽然,黑色的“心脏”开口了,低沉的,一个成年男人的声音,“下午就会见到。”
丁焕亮悚然,这是他第一次听到须弥山的声音,鲜明、独特,像一个真实存在的人,更可怕的是,它说的不是“下午见”,而是“会见到”,俨然洞穿了未来、错乱了时空,让人心惊肉跳。
“下午。”汤泽重复须弥山的话,回答他。
丁焕亮颔首,躬身要退下,司杰却叫住他:“丁秘书,那个核心犯,我有没有权限先见见?”
丁焕亮一愣,看向汤泽。
司杰也看向汤泽,一刹那,三个人的眼锋jiāo织在一起,分社长里那个卧底,司杰有重大嫌疑,汤泽的眉头动了动,一笑:“当然,关押地点问焕亮。”
司杰像是放心了,汤泽在重大事务上对他没表现出戒备:“谢谢社长。”
丁焕亮离开社长室,坐专梯下楼。
司杰递给汤泽的那根烟,还有他们的谈笑风生,都让他不快,那才是真正高层间的jiāo流,不像他,只是个办事的。
他到五楼,回办公室拿了密码钥匙,再坐普通梯上九楼,岑琢关在这一层,保密会议室附带的小隔间里,墙面经过特殊处理,防弹、隔音、屏蔽信号,他开门进去,见岑琢一滩烂泥似地缩在墙角。
“喂,”他走过去,狠狠踢他的肚子,“起来!”
岑琢没反应,因为高烧,两颊不自然地潮红。
丁焕亮蹙眉,蹲下来摸他的额头,非常烫,湿漉漉的有一层汗:“喂,岑琢!”
“叶……子……”
“什么?”丁焕亮俯下身,拿耳朵去贴他的嘴唇。
迷蒙中,岑琢伸手把他抱住,没什么力量,却无限温柔:“叶子,别扔下我……”
丁焕亮一怔,叶子是谁?
“求你,”岑琢的热气喷在他腮边,那么轻,像羽毛,像丝绒,有种卑微的可怜在里头,“我一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