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刹,仿佛活了。
背很热,丁焕亮两手徐徐地推,他有手劲儿,也知道御者常见的肌肉伤,没揉几下,贺非凡就喘着粗气说:“皮带解开。”
他说的是自己的皮带,丁焕亮恶狠狠地瞪着他,两手伸到他肚子底下,抓住皮带扣,使劲儿往两边拽。
贺非凡让他拽得直笑,边笑边扣住他的手,弓起腰:“是真笨,还是故意的?”
咔哒,皮带扣开了。
“我以为你喜欢这种,”丁焕亮嗖地抽出皮带,两头抓在手里,在空中打了个响儿,“你听,多带劲儿。”
是挺带劲儿的,贺非凡的肌肉发力,把他从腰上颠下来,翻天覆地仰在床上,上下颤了颤。
“还有更带劲儿的吗,没有换我了。”
丁焕亮看着眼前这个不羁的男人,摇了摇头。
颤动。
身体在颤,床在颤,大船在颤,海水在颤,窗外的积雪和远山也在颤。天色在颤动中转暗,星斗爬上天空,像要从天顶掉下来一样,在颤动中闪光。
漆黑是突然降临的,仿佛坠入了深渊,又好似升上了天堂,灵魂轻飘飘,肉体却沉疴难愈,沉呀沉,猛地一抖,丁焕亮睁开眼睛。
拂晓特有的那种光线,他翻过身,大床另一边是空的,余温还在。
半封闭的隔断外,客厅那边有时断时续的说话声。
他爬起来,用浴巾裹住身体,从昏暗中看过去。
一面大屏幕,上头是个清瘦的男人,穿着藏蓝色的小西装,左胸上别一枚金属徽章,十瓣盛放莲花,是染社的高级干部。
“……上头急了,催了两次,问我莲花旗什么时候能chā到沉阳上空,我就不明白了,染社出关这么大的事,怎么就成了我北府一个堂的事……”
北府堂堂主,贺非凡的顶头上司。
丁焕亮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干部,手心出了一层汗,可看贺非凡那小子,围着个浴巾端着杯酒,正站在窗边,老神在在地看海景。
这么随便的态度,他的堂主居然不动气,看来真是“眼前的红人儿”。
“你呀,就是太听话,”贺非凡离开窗边,握杯的手伸出一根指头,直指大屏幕,“分社那么多堂口,就你傻,每次都往前冲。”
丁焕亮惊讶于他的动作和口气,即使是红人儿,也太……
“非凡,你快回来吧,”屏幕里的人向前倾着身,用一种近乎于撒娇的语气,“你不在,我觉都睡不踏实。”
哦,丁焕亮明白了,原来是这么个红人儿。
“行了我知道了,”贺非凡像所有被依靠被需要的爱人那样,随口敷衍,“就回去了,带着吞生刀,还有属于染社的沉阳市,让你在北方分社所有堂主面前有面子。”
屏幕里的人笑了,轻声问:“想我了吗?”
“想,”贺非凡晃着杯中酒,“昨晚儿想得不行,想得我他妈都虚了。”
你他妈哪儿虚!丁焕亮暗骂。
屏幕里的人却真情实感,十指jiāo握着搭在桌边,眼睛里跳动着爱yu的火焰。
“好了不聊了,”酒喝完了,贺非凡没耐xing了,“这边一堆事儿等着我管呢,沉阳一拿下来我就回去。”
不等那边说话,他直接关掉电源,转过身,看见暗处的丁焕亮:“哟,醒啦,体力不错啊。”
丁焕亮懒洋洋地靠着墙:“他知道你在外边玩儿吗?”
“我玩儿我的,和他有什么关系?”
“人家眼巴巴等着你回去呢。”
“得了吧,就他妈是潜规则,仗着自己是堂主,玩弄我这样年轻xing感的小弟弟。”
丁焕亮想说你可要点脸吧,但转念一想,自己和他一样,是被潜规则的那个:“喂,我这边你潜也潜了,什么时候上沉阳,给你们堂主chā旗去啊?”
“着急啦,”贺非凡抓着他的浴巾,兴致勃勃地一拽,“天亮就走,我亲自……”
轰地一声,船体随之剧烈晃动,贺非凡下意识弯下腰,刚要骂,外头接二连三响起bàozhà声,透过窗玻璃,能看到燃烧的浓烟和橘红色的火焰。
“cāo他妈!怎么……”
窗玻璃被机qiāng扫shè打穿了,丁焕亮扑着贺非凡滚到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