柜子里把行李箱拿出来。
喻文卿跟进来问:“你做什么?”
她不回答,衣柜里拿了几件当季的衣服往箱子里放。
喻文卿走过去抱着她,她要推开他,他搂得更紧。
“放开我。”周文菲觉得说话都累。
“你说过不离开我的。”
“一个精神病人的话,你不用信。”
“那你想去哪儿,我陪你去。”
“你不用管我去哪儿。”周文菲不想再装了。反正没有比今天更坏的情况,不,趁早走能避免最坏的情况。
“妙妙,你别这样。”喻文卿安慰她,“今天去那儿看病的人挺多的,每天都这么多。现在社会压力这么大,谁没点问题?”他推着她坐在床边,“你睡一觉,说不准睡一觉起来,就会觉得这病没什么大不了的。”
周文菲看着他,摇了摇头。
她不想听他说这些。如果她想治疗,想去找心理医生,不用等到今天被迫被他带去医院。大一刚入学,学院怕他们不适应大学的新生活,专门让心理老师来上了课。
那堂课上,她看好多人都记下老师的e-mail地址,后来,也有人去找老师排解过心理困扰。她坐在那里,无动于衷,她一点都不想和人说她的事情,有什么好说的。
可喻文卿还在说:“我看那个测量表,准吗?以那张表就能轻易断定的话,我也该是。无法信任他人?感觉和谁都无法亲近?妙妙,你没回来前我就是那样的。不要被医生吓着了,他们总是夸大问题。”
是的,他到现在都在怀疑医生的诊断,他所知道的重度抑郁症都是歇斯底里的,有自残自杀倾向。周文菲是有心理问题,但是远不到那样的地步。
周文菲听得好烦躁,突然推开喻文卿,跑出卧房。
喻文卿吓一跳,跟着冲出去:“妙妙,你去哪里。”
她没有跑出去,而是钻进客厅里的帐篷,把门给关上,固执地不让喻文卿进去。
喻文卿很想用蛮力把她揪出来,忍住没动手,在客厅里来回地晃,半个小时后,她还没有出来的意思,他觉得他都快得焦虑症了,给阳少君打电话:“那个林医生的电话,你有吗?”
医生不会随便给人电话号码,只有微信,通过验证后,喻文卿连火pào似的说话:
“林医生,我付你双倍的咨询费。”
“现在有问题,妙妙她把自己关在帐篷里,不肯出来,怎么办?”拍张照片过去,想起林超文根本不知道妙妙是谁,再发:
“周文菲,今天上午去看诊的小姑娘,靓女。”
“进去半个小时了。”
才半个小时。林医生说道:“抑郁的治疗是个长期、缓慢的过程。作为……家属,你要有耐心。她今天知道自己的病情,肯定难以接受。到晚上她要不出来,再劝吧。”
林医生调出周文菲的病历,问:“你们有去精神科确诊吗?”
“有。”
“开yào了吗?”
“开了。她还没吃。”
林医生翻看下个星期的预约记录,没有周文菲的。
喻文卿说:“她说暂时不想安排心理咨询。”
林医生回想小姑娘娇俏中带点冷的脸庞、还有精致的穿着妆容、得体和警惕心并重的回答。医生看病人,也是带着过往经验的,周文菲算是他从医十余年来最头疼的那类人,有着无懈可击的完美外表和脆弱不堪的心灵。
他们不会试着去接受过去不幸造成的缺憾,而是竭尽全力假装是个正常的、优秀的人,全幅的武装可以只用来捍卫一个笑容。
直到盔甲粉碎的那天。
“先把她弄出来吃yào吧。这个yào,头两个星期的副作用有点大,头晕恶心口干都有,但一定要坚持。不能一看她受罪就不吃了。等她情绪平稳,再劝她接受心理咨询。文拉法辛这个yào见效还可以,但停yào的反弹也不小,她还年轻,不能靠吃yào过一生。”
喻文卿放下手机,强行拉开帐篷,把周文菲拉出来:“妙妙,出来吃yào。”
神情板正,口吻也称不上好,周文菲有点怵,任他拉在怀里。谢姐递水杯过来,喻文卿把yào放在她手掌心:“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