嘻嘻地推波助澜,对杨春出去办差,她又要一个人承担抄写工作没有半分怨言。杨春觉得田玲丽的反常表现肯定事出有因,难道走访群众还是一件艰苦任务?
反正出去走走总比呆在屋里枯燥地抄写要好。老何经过左右权衡,同意杨春和张大民一起出去办公。不过所里唯一的摩托车给周所长骑走了,张大民和杨春只能蹬着一辆二八大架的永久自行车上路。
出了清河镇骑上乡间土路,坐在自行车后座的滋味可就不好受了。屁股底下像长了刺越坐越扎心。
“张大民,这里已经超出咱们所的办案范围了吧?”
“哟,杨春,你的嘴够硬的。你就不能喊我一声大民哥呀!”
“派出所是严肃的地方,民警之间怎么能称呼哥呀妹的,让群众听到了还以为进了百乐门。”
正午的太阳很烈,明晃晃地无遮无挡地直shè下来。张大民骑得一头大汗,胸前背后的衣服都湿了,本来想幽默一下,结果被杨春一镢头给撅了回来,额上的汗刷地掉了下来,简直是一脸窘迫。
“那个报案人以前是住在清河镇儿子家,现在搬到乡下老家养老。”
“那为什么不叫她到所里问话呢?”
“晕,叫那个老太太到所里问话想都别想。咱们只能去找她,找她还不一定乐意见咱们呢!跟这种小脚老太太打jiāo道,什么法都行不通。”
张大民摇头晃脑,为此行的结果担忧。明知道也问不出什么结果,还是得硬着头皮去。
“小脚老太太为什么不好打jiāo道?我们又不是说她犯法,让她把看到的情况说一遍不就行了。”
杨春没有经历过办案问话,把问题想得太简单了。张大民嗤笑一下不做解释:
“等下你见识了就知道了。”
自行车突然像卡住了。
“娘的!”
张大民跳下车,杨春也跟着下车。自行车的链条断了,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想要找人借工具修理一下都不行。
“这车是我媳fu陪嫁的嫁妆,今天回家肯定要被我媳fu骂死了。派出所也是,出公差还得骑自己家的车,每个月工资就那么几个子儿,都不够买一辆自行车的钱。”
张大民满口报怨,杨春一句不吭。踩着吭吭洼洼的山路,脑子里也是一跳一跳地,好像有一个什么东西就在脑门那里蹦跶。
昨夜杨春和二姐杨梅睡在一个房间,半夜里杨梅摸到杨春的床上,推醒她非要聊天。杨春虽然困得紧,可是看到二姐渴望的眼神,只好坐起来陪她说话。本来以为杨梅会说她和陈剑的故事,结果杨梅一直问她以前去当兵的事。
当特种兵的故事简直太离奇,只怕说出来二姐会以为自己疯了。杨春随便编了几句,在部队女兵也没什么英雄事迹好说的,都是做一些辅助工作。
“那你具体做啥呢?”
“哦,做话务员呀,就是打电话转接,在线孔上chā来chā去那种。”
杨春胡乱比划着,杨梅还真信了。杨春连连打哈欠,杨梅看了一下表,已经凌晨三点了,才算回去自己床上睡觉。
这会杨春犯困,走路眼皮直打架。脑门里那个乱蹦跶的像是个圆球的东西,也终于安分下来。
“喂,喂,杨春,你怎么走路也能睡着觉!”
杨春被张大民粗厉的嗓门给惊醒了,她也没想到自己还有边走边睡的功夫。
秦秀娥老太太的家在村子最北面,一座不大的土墙小院,墙头上长着半尺多高的野草,这时节野草开着淡粉黄白的小花,在午后的阳光里显得蔫嗒嗒的。两间红砖灰瓦绿窗框的平房,房门和窗户都敞开着。伸手撩起用挂历纸和铁丝缠的门帘,份量不轻。门帘落下砸到屁股蛋上,还略微有些疼。
秦秀娥坐在一张小竹椅上,眼睛上架着老花镜,一手拿着老虎钳,一手握着八号铁丝,嘎哒嘎哒,将铁丝剪成一段八九厘米长,然后再扭成8字形,再将8字形中段部分仔细地捏成一字形,然后扔进一旁的竹筐里。竹筐旁边放着一堆裁成长条的挂历纸。依稀还能看出挂历纸上美艳女明星的红唇发带和花裙子。
“秦阿